抱臂靠着栏杆的徐钊烨却在这时朝他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瞥:“还以为你临时改变主意了呢。”
靳遂心抿了抿唇并未与他争辩,转而看向始终远眺海面的纪驰:“我按照你的要求来了,道歉就不必了,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纪驰闻言终于回过身:“这是自然。”
意思意思打过招呼,靳遂心便循着指示去了船上的自助餐厅准备把早餐补上。刚端着盘子坐下,不速之客施施然坐到对面,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趁现在还有胃口多吃点吧,毕竟船已经开出去,要明天下午才能靠岸。”
靳遂心暗翻了个白眼没让自己厌蠢症发作,恰到好处地露出点惊慌:“……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蠢到以为纪驰请你来是要跟你冰释前嫌吧?”乐言一手托着下巴,乐不可支,“哦我忘了,你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哦心心,”814冷不丁嘿嘿一笑,“今天是主角攻受当年确认关系的日子。”
原来如此,难怪许澄来送邀请函那天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掩下眼中的嘲讽,靳遂心放下叉子正色道:“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我相信小澄,如果真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一定会提前告诉我。”
大概是已经在脑中构想到了之后要发生的事,颇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乐言并未反驳。
只是在起身离开前丢下一句:“我早说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小澄,你要是早听我的,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之后一整个白天,靳遂心过得比预想中平静。
午餐后他拒绝了许澄一行乘直升机去附近海岛观光的邀请,闲来无事在船上转一圈后,忽然来了兴致盯上了正闲置的摩托艇。
配备的专门教练兼安全员作为打工人,自是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
在对方耐心细致的教导下,靳遂心很快便能熟练驾驶。从未体验过的刺激也让他玩心大起,几小时一晃而过,直到重新登船才觉得身体酸痛得厉害。
将救生衣交由服务生并取回自己随身物品,他顶着湿漉漉的一身地往客舱走去。
嘀一声,房门被刷开。
靳遂心看向一脸不耐烦歪倒在沙发上的人,不由诧异:“你怎么在这?”
——
临近傍晚,碧蓝的海面被逐渐落下的太阳映成橙红色。
甲板的泳池边,海风和煦吹得人昏昏欲睡之际,眼前的墨镜却突然被人拿开,靳遂心下意识挡住刺眼的日光,一手撑着沙滩椅坐起来。
不知何时过来的徐钊烨把玩着手里的墨镜:“光在这待着多没意思,进去一块玩呗。”
靳遂心揉了揉被激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声音还带着几分将醒未醒的困倦:“你们这么多人,应该不缺我一个吧。”
“但我就想跟、你、玩。”徐钊烨恶劣一笑,被他随手甩开的墨镜砸到地上,一边的镜腿直接断开就这么彻底报废。
他视若无睹地踩上去:“当然你要实在不想,让小澄替你也不是不行。”
话中暗含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靳遂心犹豫良久,别无选择跟着他前往位于甲板下层的牌室,实则却是奔着还剩7%进度条而去。
明亮宽敞的牌室此时已聚集起不少人,多数却都是来看热闹的。
一旁沙发上的纪驰看起来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徐钊烨则是径直坐到庄家位置,招呼其他几人入座后,他从自己的筹码里数出一百推到靳遂心面前:“算是你第一次来玩的见面礼。”
脑中闪过似曾相识的原著剧情,靳遂心眼神微凛,拉开椅子坐下。
玩的是最常见的21点,但不知是徐钊烨找的人有问题,还是世界意识的干预,他抽到的永远都是一手神仙难救的烂牌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百枚筹码很快所剩无几。
看着神情逐渐颓然而紧绷的靳遂心,徐钊烨不急不缓让人送来一盒新的筹码:“这些算我个人借你的,还玩吗?”
“玩吧玩吧,刚才输出去那些说到底是徐少的,说不定你换自己的钱就转运了呢!”
“就是啊,人总不至于一直倒霉吧。”
“我有预感……下一把能翻盘!”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靳遂心深吸一口气伸手将盒子拉到自己面前。
新一轮牌局开始,所谓“转运”自然没有发生。在新一盒筹码即将见底时,他像突然惊醒般猛地起身,剧烈的动作将身后椅子带倒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牌室大门被人推开。
一直未见踪影的许澄走进来,没等他搞明白状况,徐钊烨幽幽开口:“刚那一盒筹码是五百万,你倒是不用急着还我,不过打个欠条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