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叶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木叶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却掩盖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气息。
一间被暗部忍者层层守护的特殊病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猿飞日斩、水户门炎、转寝小春,这三位木叶的最高决策者,神情肃穆地围坐在病床边。
病床上,漩涡玖辛奈已经醒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
她没有再撕心裂肺地哭嚎,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熟睡的漩涡鸣人,那双曾经充满了活力与火焰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到一丝光亮。
那种极致悲伤后留下的、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沉寂,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碎。
“玖辛奈……”猿飞日斩苍老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充满了痛惜,“人死不能复生,为了鸣人,你也要振作起来。我们……需要知道昨晚究竟生了什么。”
他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让玖辛奈空洞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缓缓地、机械般地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三位熟悉的长辈,嘴唇蠕动了许久,才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她的声音嘶哑,仿佛每一字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断断续续地,她将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夜晚,一点一点地剖开在了众人面前。
从面具男诡异的时空间忍术,到九尾被强行抽出,再到水门与那人间的殊死搏斗,以及最后……那无可奈何的、以生命为代价的封印。
“水门他……他本来是打算用‘尸鬼封尽’,将一半的九尾与他自己一同带走,再将另一半……封印到鸣人的体内……”说到这里,玖辛奈抱着鸣人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这个决定,无疑是波风水门作为火影,所能做出的最符合村子利益的选择。
“但是……后来呢?”猿飞日斩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中的转折,他已经检查过,鸣人体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封印的痕迹,“九尾……最终没有被封印在鸣人身上。这又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玖辛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你的体内,只有一小股属于九尾的查克拉,而鸣人身上……竟然也没有被封印九尾……”猿飞日斩喃喃自语,他的大脑在飞运转。
那么,九尾剩下的主体部分,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可怕的、却又无比符合逻辑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脑海。
他想到了昨夜在现场,那个不合常理出现的婴儿——宇智波佐助。
他想到了宇智波富岳那双充满了暴怒与后怕的、诡异的万花筒写轮眼。
猿飞日斩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沉声道:“走吧,让玖辛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回火影大楼。”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
火影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志村团藏早已等候在此,他那只独眼之中,闪烁着阴鸷而急切的光芒。
昨夜生的一切,对于他而言,既是危机,更是机遇。
猿飞日斩推门而入,将满身的疲惫与沉重一同带了进来。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坐回那张属于火影的座位上,对着侍立在阴影中的暗部下令:“去,通知宇智波富岳,让他立刻来火影办公室见我。”
“是!”暗部的身影一闪而逝。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身着宇智波警备部队队长服饰的宇智波富岳,走进了这间代表着木叶最高权力的办公室。
他的神情冷峻,面沉如水,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仿佛燃烧着压抑的火焰。
当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办公室里所有的木叶高层,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锐利而强硬的气场。
当富岳看到办公室里的阵容时,尤其是看到志村团藏那张阴沉的脸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富岳,”猿飞日斩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烟斗在烟灰缸里磕了磕,声音低沉地问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昨夜之事,疑点重重,而最大的疑问便是……九尾的去向。”
富岳没有丝毫的躲闪,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三代目大人,各位顾问,你们不必再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