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巨大的书架后传来,虽然压低了,但在龟息状态下的刘简听得一清二楚。
“……东西都放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问。
“公公放心,奴才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另一个声音谄媚地回应,“
就夹在那本《南朝异闻》里,那地方偏僻,平时没人动,正好轮到他今天整理。”
刘简的心沉了下去。
他靠着冰凉的柱子,气息几近断绝,心跳也降到了最低。
“那本《南朝异闻》,封面用的是蜀地产的锦缎,他那套古怪的分类法子,按材质分,下午准能摸到。”
尖细的声音继续说。
是陈德福!
刘简瞬间确定。
这老东西,昨天没能下成黑手,今天就玩阴的了。
“公公英明!到时候皇上一问,就说那东西是前朝余孽藏进来的,他一个新来的,整理书册时现了却不上报,反而私藏起来,意图不轨……”
“哼,他不是能干吗?不是会找东西吗?”
陈德福的声音里满是怨毒,
“咱家就让他找个大的!一个私藏禁物,意图谋逆的罪名,看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高!实在是高!”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记住,下午机灵点,看准时机。”
“嗻,奴才明白!”
脚步声远去。
刘简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刚升职第一天就碰上这种经典栽赃戏码。
他从柱子后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龟息状态被打断,让他有些不爽,但此刻他脑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南朝异闻》,蜀锦封面。
他今天的工作计划里,确实有那一排讲各地风物的杂记。
陈德福这老狗,连他的工作习惯都摸透了。
怎么办?
直接把东西找出来扔了?
不行。
他们肯定在暗中盯着,东西不见了,等于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现,后面还有更阴险的招数。
直接跟康熙告状?
更不行。
空口无凭,一个刚得宠的小太监去告一个伺候了几十年的老总管,康熙不把他当成争宠内斗的小人打死才怪。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
你不是要让我“现”吗?行,我现给你看。
但怎么现,什么时间现,当着谁的面现,那得由我说了算。
刘简心里冷笑。
想让我死?
老子有读档大法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