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好东西啊,是咱们干大事的本钱。刀枪、粮草、抚恤金,哪样离得开它?咱们总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去拼命吧?”
“所以……”
刘简拖长了声音,在吴六奇和九难之间来回扫了一圈,虚弱的脸上勾起狡黠的笑。
“我们为什么不能……全都要呢?”
“全都要?”
吴六奇一愣,脑子没转过来。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就连九难,也露出思索的神色。
刘简缓了口气,才继续道。
“师太要毁贡品以羞吴贼,吴大哥要银钱以养义士,何不各取所需?那血珊瑚、夜明珠,当众砸碎沉江,闹得满城皆知;金银细软,暗中取走,不留痕迹。岂不快哉?”
吴六奇兴奋地一拍大腿。
“高啊!这法子高!明面上毁了贡品,打了吴三桂的脸,暗地里咱们把钱捞到手!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
九难也微微颔,这个方案,既达成了她的目的,又不至于让这些反清义士白忙一场,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她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此一来,劫船的罪名,岂不是要落在我们头上?天地会树大招风,于大局不利。而我,也不愿与匪盗之名扯上关系。”
她的话很直白,我干可以,但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干的。
吴六奇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们是秘密结社,搞的是地下工作,这么明目张胆地搞一票大的,很容易招来清廷的疯狂报复。
刘简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边的云彩。
“师太,吴大哥,你们想过没有?”
“做成了这么一件大事,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来背这个名声呢?”
这话一出,吴六奇和九难同时看向他。
只听刘简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们可以,嫁祸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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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
吴六奇下意识地问。
“嫁祸给谁?”
刘简的视线扫过吴六奇,又看向九难,最后落在那座被桑结喇嘛一掌拍塌的院墙上,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桑结喇嘛。”
一瞬间,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吴六奇和九难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震惊。
“嫁祸给……桑结喇嘛?”
吴六奇先是愣了三秒,随即攥紧拳头!
“好!好计策啊!妙啊!”
他猛地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蒲扇般的大手激动地搓着,嘴里不停念叨。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帮番僧本来就在扬州,还跟咱们结了死仇!他们师弟死在这儿,桑结肯定要疯!这屎盆子扣他们头上,简直是天造地设,严丝合缝啊!”
刘简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一票的模样,心里吐槽。
“大哥,您悠着点,八字还没一撇呢,瞧你这激动得,跟已经分到金子似的。”
他这身体还虚着呢,被吴六奇这洪亮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
九难却不那么乐观。
“他们的武功是密宗大手印,与我们的路数截然不同。”
“夏国相那三百亲兵不是饭桶。一旦交手,只要留下活口,真假立辨。”
吴六奇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他挠了挠头,这确实是个麻烦。
“这个……”
他一时没了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