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简没废话,让他脱了上衣。
耿破虏的身体布满伤疤,左肩处皮肉萎缩,尤为狰狞。
刘简开启【白鹤观想法】,心神沉静,指尖运起一缕《神照经》内力,如细针般刺入耿破虏肩部的“肩井”、“天宗”等穴位。
“唔!”
耿破虏一声闷哼,牙关紧咬。
一股热流猛地钻入多年未有知觉的死肉,瞬间,又麻又痒,又酸又胀,骨头缝里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让他差点叫出声来。
“忍着点,气血不通,非猛药不能攻。”
刘简的声音平静无波。
他的【擒拿手】早已大成,此刻用在推拿活血上,更是精准。
耿破虏感觉左肩被一股力量捶打揉捏,剧痛过后,热流四处流窜,将盘踞多年的阴寒之气驱散。
一炷香的功夫,刘简已是满头大汗,内力消耗了将近三成。
耿破虏的左肩,却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血色,原本僵硬的肌肉也松弛许多,甚至微微鼓胀起来。
“好了,试试看。”
刘简收回手指,长出了一口气。
耿破虏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湿透。
他迟疑地,试探着,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
一寸,两寸……
手臂抬起的角度越来越高,竟然没有传来那熟悉的撕裂剧痛。
自从左肩重伤,他虽能勉强开弓,却再也无法做到仰射破敌,手臂最多只能抬到与肩平齐,这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可现在……
他猛地将手臂举过头顶,做出了一个他已经十几年没能做出的动作。
“这……这……”
耿破虏瞪大了眼睛,反复转动着自己的肩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股盘踞了十几年的阴寒痛感,竟减轻了七八成。
“祖传的推拿手艺,活血化瘀罢了。”
刘简随口胡诌,递给他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刮下来的一点“雪参玉蟾丸”粉末。
“外敷。明天换药。”
耿破虏没有接药瓶,而是“扑通”单膝跪地,用那只刚恢复知觉的手臂抱拳抵胸,声如洪钟:
“刘公子大恩,耿破虏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一夜之间,刘简在铁骨岛的身份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是“陈总舵主派来的贵客”,一个箭术通神的年轻人,那么在耿破虏的左臂能够举过头顶之后,他就成了“能治好十几年旧伤的神医”。
第二天一早,刘简的石屋门口排起长队。
一群老兵拄着拐杖,互相搀扶,眼巴巴地看着他。
为的独臂老者捧着一条咸鱼,黝黑的脸上挤出笑:
“刘……刘公子,俺这腿,当年被红夷大炮的炮子儿燎过,您看……”
刘简看着这阵仗,一个头两个大。
“停!”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排队,一个一个来。我先说好,我不是神仙,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而且,很疼。”
“不怕疼!只要能好受点,拿刀子割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