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对。师傅北上,是悬在康熙头顶的一把剑,同样,他自己也暴露在对方的刀锋之下。”
他指着舆图上从江西到广东曲折的水路。
“所以我们才要快!快到他们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从赣江入湘江,过灵渠,再顺着漓江、西江直扑广州。这条路,寻常舟船要走一两个月,但我们的船,烧的是煤,吃的是蒸汽!日夜兼程,我要十天之内兵临广州城下,弄死尚之信!然后北上,直扑京城!”
他这番话充满了疯狂的自信,苏荃一直悬着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现,这个平日里懒散怕死的家伙,骨子里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她不再劝说,只是点头。
“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
刘简的表情缓和下来,重新变回那副惫懒的样子。
“帮我盯着舰队的航和煤炭消耗。还有,让炊事班今天加餐,红烧肉管够。打仗嘛,得让兄弟们吃饱了才有力气。”
“好。”
苏荃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刘简已经坐回椅子上,又捧起他的宝贝保温杯。
苏荃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轻轻带上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舰队在内陆的江河上,上演了一场狂飙。
沿途的清军水师巡船,只看到一串黑影以不可理喻的度掠过,带起的巨浪差点把他们的小舢板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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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揉着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时,那支舰队早已消失在河道拐角。
有地方官壮着胆子,派人乘快马去上游盘查,结果回报说,那支船队一个时辰前还在百里之外。
地方官当场就把斥候的腿打断了,罪名是谎报军情,妖言惑众。
一个时辰跑上百里?御剑飞行吗?!
新军的士兵们,则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风驰电掣的“旅行”。
他们不需要划桨摇橹,只需坐在船上,看着两岸的风景飞后退。
每天除了训练、保养武器,就是吃。
三餐干饭,顿顿有肉,晚上甚至还有鱼汤宵夜。
这种日子,别说打仗,就算让他们在船上住一辈子都愿意。
刘简躺在舰长室的行军床上,纷乱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扬州烈酒的辛辣,仿佛还在喉间灼烧。
吴六奇那张豪迈大笑的脸,就在眼前,下一瞬却轰然破碎。
就像当初,那个在县衙门口哭喊着“我哥会回来”的弟弟,还有那个被他留下的银票送上绝路的老实父亲。
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善举”,和他那可笑的“谋划”。
两次了。
他不想再有第三次。
所以,去特么的运筹帷幄。
吴六奇的死,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光猥琐育是不够的。
你以为你在种田,别人却随时准备过来掀你的桌子。
这次的疯狂计划,也是一次试探。
试探这个时代的力量,也试探自己一手打造的“新军”,究竟有多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