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双被浪潮冲击得近乎涣散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弯腰,将人扛起来,几乎是急切地穿过狭长的走廊,踢开卧室厚重的门,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丛雪上身还穿着那件学生气十足的黑色文化衫。她微微弓起身体,白嫩的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在绣着酒店logo的纯白床单上蹬动。
下半身却是空的。
情。欲将那张纯净的脸染上酡红,她唇瓣微张着,被吮得愈发娇艳,破碎的目光难以聚焦。
就像一张矛盾的画,同时展示着清白与放。荡,诱人深入。
方屿青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就这么站在床前,冷眼欣赏了很久。而后抬起一只手,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的纽扣。
过去一个月里,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一晚的零星碎片……
在那些极为正经的白天,少女莹白的肌肤突然就袒露在他的脑海中。一瞬间,耳边好像能听到她颤叫的声音,带着被他压迫的哭腔,不分场合地侵蚀着他的神经。
手中的科研数据瞬间化为泡影,方屿青闭了闭眼,呼吸变沉。
他想起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是人生中第一次的极致体验,亦将他送进了一座名为欲望的囚牢。
回忆不分白天还是夜晚,变得越来越频繁。丛雪总是很轻易就钻进他的脑海,将那颗素来沉静的心搅得纷乱。
方屿青站在浴室的花洒下,拧开开关,任由冰冷的水柱兜头落下,强行浇熄心头时不时燃起的火。
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丛雪的影子,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令他更为焦躁。
方屿青皱了皱眉,一只手撑在墙上。
瓷砖上倒映出晃动的虚影。
他闷哼着仰起头,任凭哗啦啦的水流冲击着自己滚烫的大脑和躯壳。
想她。
想不顾一切地欺负她。
想彻底地据为己有,将她弄哭,弄坏……
冰凉的水流冲不尽他的郁结和压抑,方屿青终于坦然直面了自己内心的欲念——他渴极了那具漂亮到惊艳的身体。
……
此刻,床头一盏暗黄灯影照亮了酒店豪华宽敞的卧室。
方屿青终于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微微倾身,握住那只白皙的脚踝,轻轻一拉——
他日思夜想了一个月的人,顺从地滑向他身下。
……
……
丛雪在这间套房里呆了整整三天。
直到第四天上午,她才一个人回到了学校。
展会早已经结束。
这期间苏阅州遍寻不见丛雪的人影,试着联系了她几次。每次都是上午的信息,晚上才回;或是今天的消息,隔天才回。
苏阅州有点无奈地想,或许是小姑娘缺乏定性,累了一天就不想干了,躲到哪里偷懒去了,便也没再多问。
丛雪缓缓推开寝室的门,发现空调开着,小音箱里播放着热闹的流行音乐,就知道准是哪个室友提前返校了。
一转身,郑融捧着一筐刚洗好的小番茄站在门口,看到她,咋咋呼呼地上前一个熊抱。
“哈哈,快让我看看,一个暑假长肉了没!”郑融兴奋地揽着她的肩膀絮叨,“小雪,我都回来两天了,一直没见着你,你是去参加那个展会了吗?”
丛雪“嗯”了一声,点点头,目光有些躲闪。
“这展会真不错,还包吃住呢!”郑融把一颗小番茄塞进她嘴里,“这种好事,下次叫上我一起。”
丛雪勉强笑了一下,小番茄囫囵咽下肚,转身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裙出来。
郑融打量着丛雪的身影,总觉得她有一点古怪,可又说不清怪在哪里。
她的眼神自上而下扫了一圈,落在丛雪的膝盖上,蓦地一惊:“哎呦喂,你的腿怎么了?怎么红成这样,是干了啥重活?”
丛雪的膝盖上,落着两团触目惊心的红印子。
郑融赶紧拉开自己的抽屉翻了翻,找药膏给她抹。
丛雪的脸却红透了,急忙用裙摆盖住红肿的膝盖,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什么的,一点小伤,不用管它,几天就好了!”
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这是她跪在客厅的粗花呢地毯上,来回摩擦出来的印子……
激情上头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没轻没重。丛雪当时没觉得疼,直到结束以后才感到一丝火辣辣的不适感。
方屿青已经给她涂过药,可是这种外伤,好起来总需要点时间。
后来,为了“不把药膏蹭掉”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他就把她抱起来,抵在墙上……
无数画面在脑子里翻滚,丛雪猛地捂住自己滚烫的脸。
她和方屿青,已经彻底说不清了。
过去三天,他们不分昼夜地纠缠在一起,彼此的眼神、呼吸和触碰构成了唯一的世界。谁都没有提起上回下药的那件事,丛雪没解释,方屿青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