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是酸涩还是甜蜜,只知道那感情很热很满,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
*
此时,被宋碧冼压在桌上的恍惚间。
李景夜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苦涩酸闷,都被宋碧冼用唇舌酿成了醉人的蜜酒,令他止不住地想要再多啜饮几杯,堕进这微醺甜痛的梦里。
“我们衣服都换了,是不是也该做些夫妻间的事情,应应景?”她着魔地问,另一只手早就作乱多时,染上了点点水光。
她一向很会照顾夜夜。
不管是抚摸还是轻拨,都会耐心等着夜夜轻颤着回应。
李景夜最后的理智,全都用到……去脱宋碧冼身上的衣服了。
绣郎还在等着日夜修改婚服,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洗两遍衣裳了,若是赶不上大婚,她穿什么去迎亲?
宋碧冼还在恶劣地来回捉弄着,她堵住夜夜的口,轻抚夜夜的柔软的头。
虽然没用拽缰绳的力气去拉拽,却频繁又急促,折腾地李景夜不自觉地抖动着身体。
他要……受不住了……
*
李景夜不是没有想过。
宋碧冼不爱守规矩,只会杀人。
她心思坏,日日都想着办法欺负他……
她是他的仇人,他的敌人,杀了他的家人,毁了他的一切。
可她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她不会吟诗作对,却会说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她不会作画弹琴,却会行动证明,她把他放在心上。
她不管男子有什么该做不该做的规矩,只要是对他好的,他用得到的,统统毫不藏私地教给他。
宋碧冼似乎从未将他当做需要提防的人看待。
她总是对他展露着所有的要害和软肋,只要他想,无论何时,都能杀了这个举世闻名的“活阎王”。
李景夜实在想不明白,宋碧冼到底看上他什么。
她是喜欢这副美丽的皮囊吗?
若他朱颜辞镜,她会抛弃他吗?
他知道不会,却又希望她会。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得到的太过多,多的他不敢期待这些会长久。
如果短一些,他还能接受的更坦然些。
也许……
也许他真的只是幸运,刚好就遇到宋碧冼动心。
可他接不住这份突然砸下来的感情。
一切都会结束。
随着李景仪的起事,所有都戛然而止。
停在这里已经不错。
李景夜捂着自己涨闷的心脏。
他只能劝自己别再沉沦,梦就要醒了。
你不要陷得太深了。
成颂……
*
他明明,拼命地这么劝自己了。
可现在却……
李景夜像个拨浪鼓一样使劲摇头,求宋碧冼不要弄脏这身喜服,喊着闹着要宋碧冼把衣服脱下来:“你……不要!你快把衣服脱下来!不要!会脏!”
宋碧冼挑着眉看他恐慌的样子,觉得他濒临崩溃的样子真是漂亮。
她故意将外裳红色的布料往他黏腻的夜夜身上垂,欣赏着他就要忍不住了还拼命要忍,忍到身上汗如雨下的样子。
她看着李景夜忍得眼泪受不住地夺眶滴下——那眼泪剔透晶莹,像是他说不出口却偷偷流露出来的爱意,一直……淌进她的心窝里。
“不要……求求你……不……呜嗯……”
千钧一发之时,宋碧冼扯过他衣袖里的手绢接住了,终是没弄脏她的外裳。
李景夜喘着热气,眼神略略涣散地躺在桌子上,墨发散了半桌。
他双腿修长,皮肤白嫩,衣服上细碎的流苏给他添了几分俗世的糜艳,削减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让他更像一个有主的、被浇灌得很好男人,而不是什么山间缥缈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