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是系里出了名的冷美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还好,学长喜欢男人,这在系里不是秘密,他看上了林春这也不是秘密。
只不过两人之间毕竟隔着一条海,国度不同许多东西沟通起来就费劲,况且这名留学生不爱参加联谊,性取向不明,怕给人造成困扰,他才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出手。
四年过去,竹内春比高中时高了许多,不过与这边的人相比简直就是易推倒的典型。
尤其是乖乖站着听人说话的样子。
柔顺的黑发贴着脸颊,奶白色的围巾中偶尔露出他应答的红唇,像涂了胭脂一样,里里外外白里透红,仿佛还有香气从身上飘出似的。
学长看得眼热,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终于爆发,他破罐子破摔喊道。
“林春。”
“嗯?”竹内春抬起头。
该死的,怎么感觉自己在干坏事一样,一时间他紧张地转移话题:“你在那边叫什么?”
“日本吗?”
“嗯。”
“竹……”
“春!”
竹内春回头,看见那道身影后眼底闪过惊疑,他冲学长道别:“我先走了,下学期见。”
“啊,好的拜拜。”
单肩包在身前胡乱拍打,漆黑的头发被风吹乱,等站定,竹内春喘着气望着乙骨忧太。
“你怎么来了?”
乙骨忧太顺手接过礼品袋,“刚好在这边有任务。”
竹内春没戳破他的谎话,低低哦了声。
两人并肩朝外走,厚厚的雪在脚下发出吱嘎的声音,冬日风大,竹内春抽了抽鼻子,裹紧衣服两手卡进胳膊窝下取暖,身侧的人却像感受不到寒意般,穿着单薄的黑色冲锋衣,背着永远不离身的武器。
四年来两人都变了很多,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浑身的气质。
“怎么又长高了?”竹内春费劲地抬起头,随后沮丧地踹飞脚下的雪。
“有吗?”乙骨忧太伸手比划了下,显而易见竹内春只到他的肩膀。
“还真是。”
竹内春狠狠瞪着他,惹来乙骨忧太腼腆的微笑。
乙骨忧太今年二十了,中分发型露出饱满的额头,特级术师的身份使他天南地北到处飞任务,两人大半年没见,这会儿碰上竹内春发现他黑了不少。
眉宇间有种超脱的成熟,可每次眼睑低垂时又有种缱绻的温柔。
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间,易碎感没有儿时那么明显了,但被注视时偶尔闪动的眸光依旧叫人心悸。
不知为何竹内春忽然想起了早川橞子,那一声打趣的“你坠入爱河了”在耳边经久不息,他哑然,最后竟在大街上笑弯了腰,徒留身旁的人一脸茫然。
机票是后天下午的,原本打算在租房里昏天黑地睡一觉,这下不仅没有时间休息,天刚亮就得爬起来给乙骨忧太当向导。
“老板来一串冰糖葫芦!”
“好嘞”
扫好二维码,竹内春接过冰糖葫芦,举高了让乙骨忧太先吃。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总是这样相处,没人觉着不对,仿佛理所应当,竹内春应该被乙骨忧太照顾。
“比日本的要多,而且更甜!”他颇为骄傲的挺着胸膛。夜幕降临,古城的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晃荡,红彤彤的光落在他白净的面庞上,只一眼就能望进心里。
乙骨忧太闻言咬下一口,糖衣碎掉后,里头的山楂饱满又香甜,竟一点没有涩味。
“好吃的对不对?”
看着竹内春急于求证的样子,他含着笑容点头。
“超级甜。”
竹内春开心道:“等有机会带妈妈他们来玩。”
吃到只剩下两颗竹内春才接过。已经九点,可路上依旧热闹,他们走在挂满灯笼的桥上,人潮拥堵,桥风却吹得浑身透心凉。
发现他在搓手,乙骨忧太很自然地拉住他,“人多,我牵着你走。”
却不知道这一幕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引起了一波全网寻人的热议。
乙骨忧太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细心、可靠、温柔,他的灵魂几乎住满了所有美好的词汇。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他曾经在恶意中艰难前行,甚至竹内春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他都没有往心里放,一如既往地像承诺的那样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回程的飞机上,思绪随着嗡鸣的机舱起伏不停,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深夜,乙骨忧太对他承诺厄难不会再发生。
现实确实如此,在五条悟等人的努力下羂索被彻底祓除,和平一直持续到今天。
犹如梦境一样。
抵达东京时,乙骨忧太提前准备好车,领小孩似的带他下到停车场,等东西放好后开车向宫城县出发——竹内春上大学后妈妈想念宫城慢悠悠的生活节奏,一家人便搬回了原来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