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扯下手机充电线给贺琳拨了个电话,在岭南的这段时间,贺琳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路总,您还好吗?”贺琳一向平和的音调里透出着急的情绪。
“我没事儿,”路景川见施南枝抬起头看向自己,他不闪躲,也看向施南枝,“这两天进展的还顺利吗?”
“对,一切都正按您交代的开展,媒体那边,风向基本调转,只待证监会介入调查了。”
“好,我最晚明天下午会回去。”路景川目光突然转移到别处,起身走到施南枝看不到的隔断处,“做个局,顺势把陈宇送进去。”
“好的路总,我尽快安排。”
挂断电话,路景川回到施南枝身边,依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好吃吗?”他侧了侧头,声音温柔,与刚刚通电话的他判若两人
“不如周姨做的好吃,”施南枝说罢又补充了句,“也还行,挺好吃的。”
路景川笑了笑追问,“那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不好吃。”施南枝又舀起一汤匙,送到嘴里,她知道他刚刚在给贺琳打电话,他能跟外界连通后,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贺琳。
路景川没再继续,转而严肃起来,“为什么来岭南?不记得一年前的事儿了?”
“记得。”施南枝不看路景川。
“记得还来?”路景川声音锐利却依然夹带着温柔,“我不想听谎话。”
施南枝放下汤匙,心里有气,直直地看向路景川:“我看到新闻了,周姨说你被立案调查了,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就想到我爸妈,他们既然让我遇到你,就得让你一直一直好好的。”
虽然施南枝的声音很冷,但一股暖流突然从胸腔充盈至大脑,路景川竟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荒谬的勇敢有些感动。
倔强的、有主见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施南枝,浑身上下闪着金色的光。
除了她,还有谁会抛开自己的安危不顾,只为了能保他周全?
“但是……”他摸摸施南枝的发顶,“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夏夏,你要确保自己是安全的,再考虑其他。”
施南枝突然泪目,他叫她“夏夏”……只有许志峰这样叫她。
“夏夏,看看爸爸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夏夏,你走路看路,这样是要摔跤的。”
“夏夏,好吃吗?我猜着你得喜欢。”
“夏夏,考完了,爸爸请几天假带你去云海看看好不好?”
施南枝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眉毛红红的看向路景川:“如果没有你,我就一定—定是不安全的。”
路景川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猛的颤动了一下,他在施南枝坚定的目光里寸步难行,像被强力胶粘住了,定格在此,时光似乎也配合着他俩,锁定在这一刻。
“那也不可以再有下一次。”路景川微蹙起眉也掩饰不住心头的万般温柔。
施南枝看着他,忽然起身向前迈出一步,双臂搂住路景川的脖子,低下头,唇就覆住了他的唇。
路景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施南枝用尽力气亲咬他,这两天的惊恐、前些天的担忧、高考前的压力……如泄洪一般,融在泪水里,揉在这个吻里,一并倾泻而出。
她胸腔起起伏伏,双臂紧紧抱着路景川的脖颈。
路景川尝到施南枝嘴角咸咸的泪时,才回过神来。
他又何尝不想要她。
他一只手臂拦住施南枝的腰身,另一只抚住她的头发,用力的回应着施南枝的这个吻。
唇齿相交,吻到施南枝几乎无法呼吸,路景川才放开她。
他的鼻梁贴着她的鼻梁,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施南枝的眼里有光、有水、有爱、有他、还有一把能把路景川一切理智燃烧殆尽的火焰。
可是他有选择爱的权利吗?他生而为路家的利益而活,他是路二的独子,他是未来路氏的接班人,他是路家托举起来的希望。
他有许许多多高大伟岸的头衔,可唯独“路景川”,是最渺小且不足为提的那个。
只有在施南枝这里,他才是真正的路景川。
重要的、唯一的、无法被取代的路景川。
想到这里,路景川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他要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他要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这个想法像一个引信,只轻轻见了点火星,便让心中的欲望瞬间爆炸。
此刻,他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考虑,他就是想要她,想要施南枝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他抱起施南枝往床的方向走去。
施南枝被路景川轻轻放在床上时,整个人便开始微微下沉。
她紧张极了,心扑通扑通地跳跃,几乎是在胸腔里胡乱奔腾起来。
路景川轻身俯下来时,她的脸便开始发烫。
他自上而下,亲吻了她的额头、鼻梁、酒窝、嘴唇、耳垂、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