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再次扶住马桶时,借助胳膊的拉力,才好不容易坐了起来。
施南枝挣扎着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
镜子里的人,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冷水碰上脸颊,让她混乱的大脑开始清醒。
她拿起毛巾,仔细地、用力地擦干脸上的每一滴水和泪痕。
大脑才开始运转,她开始从新梳理事情的脉络。
操作无误,预警被驳回,事故恰好发生……这一切的“巧合”串联起来,指向的唯一结论就是,这绝对不是单纯的一场意外事故。
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有人,需要这场爆炸来掩盖更深的秘密,或者牟取巨大的利益。
而她的父亲许志峰,不过是那个被选中的的替罪羔羊。
“爸爸,”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我不会让你白白蒙冤。那些把你推出去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找出来。”
第90章第九十章我们认识多久了?
周天祺在车里坐了一夜,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活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也让大脑得到片刻的清醒。
不知道他究竟抽了多少烟,只是烟灰缸里的烟蒂几乎装不下了。
临近五点,一阵清寒激得周天祺打了个寒颤,他这才按灭了烟。
最终还是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他决定上去了……
地下停车场到施南枝公寓这段不远的距离,他走了很久,脚步虚浮,甚至有些头晕。
一步步走到门前,手指落在电子锁上,门便轻轻打开了。
屋内安静极了,施南枝已经睡着,她留了客厅的落地灯没关,以便周天祺回来的时候,屋里有光。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施南枝身上那种味道,他熟悉的、清甜的、着迷的香,此刻细细密密侵袭而来,却几欲将他吞噬掉。
周天祺放轻动作,走到卧室门口。
施南枝确实已经睡了。
她侧躺着,真丝吊带睡衣掩不住她胸前深深的乳白的沟壑。一呼一吸,胸便跟着节奏不断起伏,长发铺散在枕头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安安静静的躺着,而那些疯狂、淫靡的想象画面又开始源源不断地浮现在周天祺脑海中。
他们经历过的心潮澎湃,他们探索的各种姿势,他们契合在一起的那些瞬间,是不是施南枝也是这么对路景川的?
周天祺就那样僵立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
他的心脏突然痛得迫使他弯下了腰。
他踉跄着,后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最终也还是没有走进卧室。
黑暗中,周天祺又点燃了一支烟。
他急需要镇定下来,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此刻他多想摇醒施南枝,抓着她的肩膀,问个明白的,问她那天在电影院离开后底去了哪里?问她和路景川到底是什么关系?问她,和路景川的关系……断没断?问她,到底路景川哪里好,能让她背着自己去和他私会?他们有几次?就那一次还是……很多很多次?
想到这里,恐惧突然缠绕住了他。
他怕。
怕他真的问出来后,他和施南枝的关系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在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中,周天祺似乎有了创后应激,他是真的害怕再次失去施南枝。
思考无能,精神分崩离析,爱情碎成一地狼藉。
爱情?施南枝对他是爱吗?爱怎么能忍心背叛?
如果不爱,那一夜夜的缠绵,一声声的呻吟,又是什么?
周天祺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为施南枝寻找理由。
会不会是李文全真的看错了?又或者即使她上了路景川的车,也许是别的事儿?
是不是路景川胁迫了她?她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他甚至荒谬地想,只要她肯骗他,只要她给出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解释,他或许……或许可以试着去相信,试着去原谅。
深爱的人卑微又愚蠢。
周天祺对施南枝的爱是真的,是发自肺腑,甚至是盲目的。
可他爱得越是深,就让施南枝的背叛变得越是残忍。
她在他怀里时的娇羞,她专注地看着他说再也不能分开,她在他身下浑身潮红眼神迷离……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能上另一个男人的床?那个男人还是路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