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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成名的万户君侯。

赵红缨。

缨侯。

但是他现在双膝跪地，低垂头颅，姿态犹如引颈受戮。

……

柳纯动用了女大学生的智慧，略微不确定道，“爱卿免礼平身？”

……

现场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无语几乎要在头顶上具象化出六个黑点儿。

但赵红缨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

他看见柳纯，所以下跪，柳纯说免礼平身，所以他站起来。

他似乎真是封建时代的臣子，而柳纯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可事实也正是如此。

柳纯以为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因为与她同桌吃饭的周游和令狐宁宁都属于低序列。

她们比普通人看到的东西要更多一点，但还远远不能抵达这个世界的真实层面。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无知有时候是一种保护。

但对于梁周和赵红缨来说又并非如此。

尤其赵红缨，他的序列比梁周更高，看的也更清楚。

他清晰的看见龙女。

他觉得自身渺小如蝼蚁，而龙女的身形恢宏，比整颗星球还要更磅礴，星球仅仅在她掌心旋转，犹如一颗渺小的糖球。

她垂落视线。

一句话也没说。

但世界已经遵照她的心意发生改变。

简直就像是涂鸦游戏里才会发生的场景，大片大片的麦田、稻田、西瓜田……没有生长成熟的过程，甚至没有“出现”这个过程。

如同关键帧替换，在一个瞬间之后，它们出现，从不存在，到存在，时间节点泾渭分明。

这是什么？赵红缨描述不清，他无法理解。

他见过无数诡谲的战场，对战过最狡猾的敌人，手底下有赫赫的战功，也有累累的伤痕。

他在超凡体系这条路上独自行走了很久，走了很远。

但他依然不能理解。

所以他只能借用世俗的定义，生涩的描述这一幕，生涩的……创世游戏。

“创造世界”这个过程，对她来说简单的就像是一个游戏。

人类和地球将会为之欢呼雀跃的这一个瞬间，仅仅是龙女的创世游戏。

完成这一切之后，她甚至没有进行任何多余的欣赏，好像须臾之间她就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

她闭上了眼睛。

龙女磅礴的身影散开了。

她重新回到人间。

这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了。

赵红缨知道创世之雨，知道苏生纪元，知道那个名字叫做“卓文心”的可以祛除污染的抱枕。

每一个，都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与其说如今是解密纪元，不如说是一个属于奇迹的纪元。

而今他们又迎来一场新的奇迹。

在与命运的对决中，她再一次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然后她走过来，赵红缨看见她。

正如臣子望见封禅归来的皇帝，两手空空却又披戴着天地一般恢宏的威严。

所以赵红缨跪倒在她面前。

只因此刻除了下跪之外，他已经别无选择。

……

赵红缨静默的看着柳纯。

他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气质，但此刻姿态看起来很柔顺。

柳纯也静默的看着他，但纯粹是因为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正在默默措辞……这种时候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