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很诧异柳纯竟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可能是因为过于诧异,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里面有怪物,很多,长着各种胡乱潦草的模样。
晚上还会出现燃烧篝火的小木屋,但那全都是幻觉,其实是一张又一张张开的嘴巴。
有一个童话故事叫做《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小姑娘擦亮火柴就能看到幻觉中香喷喷的烧鹅和辉煌的圣诞树。
他怀疑那个童话故事里藏着【冬】的线索,在那个巨大的诡域里他遇见了无穷无尽的幻觉。
幻觉之下是密密麻麻的陷阱。
“蛇”谨慎的躲开了所有陷阱,他没有被幻觉诱惑,但他的血管里开始长出来细小的霜花。
他每天都割开血管,观察霜花的生长趋势,以及尽可能把血管里的霜花挑出来。
但是没用,最后霜花从皮肉底下长出来,密布在他的头发和眉毛上。
他意识到他会死在这里,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个小女孩儿一样,独自一个人,在这样的绝境里,默默的成为一座挂满霜花的冰雕。
但是太阳升起来了。
无边无际的冰雪地里,太阳的光辉洒遍每一个角落。
但那光并不慈悲,而是一视同仁的炙烤冰雪中的全部东西,无论死活。
“蛇”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超凡体系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开启一场厮杀。
霜和火同时在他血液中流淌,他痛的快要昏迷过去。
但最后他还是睁开眼睛。
他已经远离了【冬】的诡域,记忆里不剩下任何细节和片段,只是还记得那无穷无尽的,把整个世界都烧灼到滚烫的光和火。
后来“蛇”在“金苹果花园”里一路升职,开始拥有更多的权限,接触到更多的卷宗。
他于是知道了那是【青铜】序列的高阶超凡,号称【太阳神鸟】。
这原本是一个阶级的名字,但这那个时代,这四个字只用来代指一个人。
【太阳神鸟】贺潮音。
【青铜】序列有高高在上的君主,贺潮音的地位与赵红缨等同,是君主在人间的代言人。
他不出名,因为他不在大夏境内活动。
从很早之前开始,大夏内部就在忧虑【冬】的诡域持续扩张,终有一天会蔓延到大夏境内。
贺潮音就在这样的忧虑之下奉命出使远东。
他接到的命令是,像一枚钉子一样死死的钉住【冬】的诡域边缘。
这项任务没有设立任何示警机制,因为人类没有任何手段能在【冬】的诡域中传递讯息。
所以他们只保留了最简陋也最原始的一种信号机制,犹如古时候烽火台上的狼烟。
倘若有朝一日【冬】继续扩张,则证明贺潮音已经死在了里面。
“蛇”当时撞见的就是贺潮音惯例的在【冬】的诡域之中巡视,犹如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驾着纯金的马车经行过天之极点。
他没有看到“蛇”的存在,只是他的光辉短暂了灼伤了“蛇”的血管,从那之后“蛇”就视他为偶像。
用“蛇”自己的话来讲,他仰望太阳攀登神秘学的台阶。
但是!
现在!
在“蛇”眼中犹如太阳一般冷酷残暴,也犹如太阳一般高高在上的偶像,他的照片,被人毫不遮掩的放在了论坛上。
主题贴:惊报,赵红缨有对手了!
下面附上的是一张贺潮音双持火焰长刀站在研究所里的模样,他面容冷峻,眼瞳中流转着熔岩一般暗红色的裂纹。
瓦佳里站在他面前,整个人看起来惊恐、柔弱、无助。
再下面详细介绍了贺潮音是如何冲进人家境内最高权力机构,“友好”的弄到了一张手令,再是如何冲进来人家研究所内部,要求:
“不惜投入海量资源和代价,我要人类的月亮在近地轨道上重新升起!”
“不是,他跟月亮较什么劲啊?”
“蛇”崩溃道。
他已经有路径依赖了,活着换句话说,已然ptsd了,经过论坛的数次洗礼之后,“蛇”脱口而出的就是:
“不会是因为他女朋友想看月亮吧?对手的意思是跟赵红缨比谁更会谈恋爱是吗?”
——
“贺潮音知道的意思是吴钩也知道了,吴钩知道的后果就是第一经纶可能大概或许也——”庄麟正在念念有词。
“地上代行人”这个职务,不是说着好听的。
【青铜】的序列之君名字叫吴钩,贺潮音是他的地上代行人,这就意味着吴钩随时可以分享贺潮音眼睛里看到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