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根木头在流泪。
她少年安静地站在那儿,任由她用指尖擦拭掉他的泪水,又湿又热的触感在手中漾开。
宋默抓住那只为他拭泪的手,面无表情地赶客,“你走吧。”
走吧,收起你的好意,不要再回来。
他在心里默想,却没有松开手。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温禾一扫眼,突然发现少年掌心的掐痕,血迹已经凝固,她反握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绣帕轻轻擦拭。
宋默想要抽走,她抓得更紧。
“留在这里干什么?”
“怕你想不开,要寻死。”温禾头也没抬,认真检查伤口,错过了少年的表情。
“我不会。”
“骗子。上次见你还拿根破布条子要去上吊呢,撒谎的人死了得给阎王爷磕头。”
心里某一块地方好像被砸了一下,宋默沉默良久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温禾放下手,叮嘱道:“晚上给你的药膏,记得都抹上。能不能别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伤?难看死了。”
“还有……”
少女絮絮叨叨的,宋默却不觉得烦。他刚哭过,眼眶红红的,虽然一副死人样,但显得更像是个倔强倨傲的小可怜。
温禾大着胆子捧住他的脸,捏了捏两颊,“反正,我不准你死。”
就算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下一句她没敢说。
宋默怔怔地望着她,喉结滚动,说不出话来。少女的掌心温暖柔软,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本该推开,却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
良久,他才听见自己说。
“好。”
“那拉钩?”温禾摆出姿势,等着宋默伸出手送上来。
她从周天袋里取出的蛊虫蠢蠢欲动,同她的心跳一样。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展颜笑道:“拉钩,说好的,不准变。”
第34章罚抄
宋默低垂着眼睫,看着少女朝他伸出的手指。那纤细的指节微微弯曲,颇有耐心地等待他上钩。
思绪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应幼兰好像变了一个人,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温禾突然抓住他的手,强硬地掰开他紧握的指缝,将自己的小指勾了进去。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通体粉红的甲虫已从温禾袖口悄然爬出,顺着手腕飞快地爬向他的指尖。
轻微的刺痛感转瞬即逝,那只粉色甲虫突然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夜色中。
宋默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怎么了?”温禾歪着头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宋默摇摇头,只觉得方才看到的地方有些发热,他下意识地摩挲指尖,那里看不出任何痕迹,却莫名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温禾亲眼看着情蛊消失,奇了怪了,怎么跟三师兄说的不太一样,没差别啊?
她压下疑惑,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檀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一对金灿灿的蛊虫,一大一小,周身环绕着奇特的流光。
“这是我在隐月楼里找到的金丝蛊,”她半真半假地解释,“据说能让两个人心意相通。这样以后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宋默眸光微动,“为什么要找到我?”
“担心你啊。”这句话是真心的,温禾仰起头,眼中真挚,“怕你想不开又做傻事。”
见少年沉默不语,她失落地合上匣子,“你若不愿……那就算了。”
“好。”
“什么?”
“试试。”
少女的神色顿时晴朗起来,她笑嘻嘻地打开匣子,仔细解说:“这个叫什么金丝蛊,分为母子两只。你拿这个……”
她将稍小的子蛊捉给宋默。
“你服下子蛊,我服母蛊。这样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能感应到彼此。”
月色之下,两只蛊虫身上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温禾捏起母蛊,正要往嘴里塞,却见宋默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应幼兰。”
宋默很少连名带姓地唤她,一般都以表妹来称呼。突然被叫全名,温禾瞬间紧张起来。
“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