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心贪求的东西无甚乎就那些,钱、权、名、利。
她看得太多,已然提不起兴趣。
不过那日他与她的梦境突然在眼前闪回,倒叫她生出半点好奇。
云锦一副坦然自若见得多了的模样,少女却神色一僵。
“云姨……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温禾搓着手可怜巴巴。
“我没那般闲情。”云锦打断了她的恳求。
虽为果子,却有些超乎常人的敏锐,不用明说,云锦便懂了她所求之事。
“我会保密的。”
温禾长舒了一口气,下一秒便听到女子清冽的声线里夹杂着意味深长。
“不过……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幻境里又看见了什么?”
“什么?”
那日从无回谷中出来后,温禾虽好奇,但都心照莫宣地没有提及。既然云锦能够看到,她抓住机会问:“云姨,他看到了什么?”
“噩梦,美梦……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的,先听坏的。”
“你这丫头……”云锦轻笑,“罢了,反正两个梦都与你有关,你也逃不掉。”
少女眼睛瞪得圆圆的,认真等她说下去。
“他的噩梦里,是看着你几次三番地在他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痴骨檀的幻境既有噩梦亦有美梦。
“噩梦重现的是人心中最深的痛苦。”云锦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生机勃勃又恣意,把住的脉象平稳,不出意外并不会早夭。
但那个外表淡漠的青年却害怕她死。
“你生过大病?”她语气里有些好奇。
温禾摇摇头又点点头。
应幼兰重病身亡,也算是她生过一场吧。
“还有呢,那他的美梦呢?”
“你们成婚了。”云锦说得言简意赅,“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早就成婚了,原来是还不曾么?”
身体接触的动作最难骗人,二人入岛之时有些动作便能看出关系着实不一般。
“确实不曾……”
“如何?听到这些,他这般喜欢你,你可有动摇?”
可有动摇?
温禾嗫嚅着唇瓣,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些明晰的答案又蒙上了一层灰尘,她站在镜子前想要徒手擦干净,却怎么也擦不清楚,反倒是越来越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人与万人,你想对得起谁?”
“言尽于此,我累了,你也快回去吧。”话音未落,云锦便转身而去,“别叫你那位魔君发现了。”
温禾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子,里头安静,青年的呼吸匀长。她出门时宋默便已入眠,想来如今应该熟睡得很深了。
她不愿吵醒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轻轻脱了鞋,又从他身上绕过,爬进床榻里侧。
待到整个人安分躺下,缓缓吐出一口气,拉了点被子粗略盖好肚脐,合上了眼。
一双手将大片的薄被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又环上了她的腰间。
头顶被抵上什么东西,又轻轻蹭着。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宋默的声音清醒,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温禾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露出鼻子好呼吸,微微错愕:“你没睡着?”
“嗯。”
修仙者无需入眠,合上眼也不过是清心冥想罢了。一张床就这么大,他又不能占大半张去打坐,叫她晚间迷迷糊糊醒来被吓到。
“你去做什么了?”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连带着裹住的被子,像被从头到脚捆住了一般。
温禾略有不适地挣扎:“人有三急。”
“不对。”宋默迅速打断,舌尖舔了舔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含住,说话声也变得含糊。
“不要骗我。”
“睡不着,出去走走。”温禾认命了,放弃挣扎。
他禁锢得这么紧,严防死守的,就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