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初始来源高度模糊,仿佛凭空出现。
操作模式精准,狠辣,但是核心动机并非盈利。
傅为义的目光扫过附件数据,发现该基金在竞标中数次恶意抬价,逼迫其他竞争对手高位接盘非核心资产,而在争夺核心技术时则不计成本。
他确认,这更像一场战略性的报复,而非商业投资。
团队只找到一个可以定位的实体节点,位于赫尔维西亚公国首都维拉市的一件律所。
这家律所以处理富人的秘密资产闻名,是所有线索中断的地方。
一个熟悉孟家的人,拥有强大的资本运作能力和一支绝对忠诚的团队,所有行为都指向一种强烈的个人动机——清算。
所有的画像都和那张本该好好死去的面孔重合。
一种混杂着欣赏与怒意的奇异感觉在他心中升起。
欣赏的是这份布局的精妙与狠辣,怒意是因为,那个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人,事实上已经成为与他棋逢对手、甚至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操盘手。
傅为义缓缓合上眼。
谜团一一浮现。
迫在眉睫的是虞家。那里藏着一个二十多年前开始的肮-脏秘密,像一个溃烂的伤口,将傅家、孟家,甚至自己的母亲与周晚桥的父母都牵扯其中。
极有可能是一场药物试验,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让虞家不择手段也要抹去。
死去的白予,躺在医院里的崔殊玉,幸存的荣阳夏,骤然离世的陈教授
尸体在哪里?目的是什么?各大家族参与了多少?
已然有了几分把握的,是孟匀的秘密。
肯定是他,傅为义能够确定。
那个在八年前本该葬身大海的人,用一场“李代桃僵”的好戏金蝉脱壳,蛰伏多年,如今狠狠欺骗傅为义之后,又终于亮出了爪牙。
那么空难的真相是什么?他活下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什么时候会回来?回来之后又打算做什么?
傅为义睁开眼,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
渊城如今,已然山雨欲来。
季琅的父亲病重,季家这艘大船即将倾覆;虞微臣骤然归来,他的手段只会比虞清慈更加老辣。
所有的谜团解开的时候,必然会牵动盘根错节的利益,引发前所未有的风暴。
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怎么走了。”
是虞清慈。
“我不走,难道在你家留宿吗?”傅为义说。
“”虞清慈沉默片刻,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多见面。”
如果在公众场合,傅为义想保留以前的状态,不愿意和虞清慈有太多联系,那么至少在私下里,他们不应该像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交集。
傅为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顺口问:“那你觉得要怎么才算多见面?”
虞清慈说:“一周至少一次。”
然后补充:“今天这样不能算。”
傅为义的注意力终于被虞清慈新奇的表现所吸引。
这几乎是不安全感的表现,他好像是还在因为傅为义今天的忽视而不满。
印象中的虞清慈几乎是没有感情波动的,这也是为什么傅为义总觉得他像一个人偶。
原来虞清慈也会有这样近乎幼稚的不满。
傅为义说:“那怎么见面才算?”
“”
“哦,你的意思是要约会吗?”
“嗯。”
“那你想怎么约会?”
“你想做什么?”
问题被笨拙的虞清慈重新抛给傅为义,想起虞清慈的性子,傅为义又有了为难他的想法。
“我和季琅约了后天再VEIN见面,你要不要一起?”
虞清慈很快想起了上一次在VEIN见到傅为义的场景,喧嚣,吵闹,混乱,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不喜欢。”他说。
“哎。”傅为义夸张地叹气,说,“那好吧,我本来还想把你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
“陪我去,你也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