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歌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风吹拂着她的身躯,让她忽然觉得冷得瑟瑟发抖。
地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滩暗红的血色,昭示着之前这儿发生了什么。
宁洛歌情绪猛地崩溃,她扑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警方拦住:“你做什么呢?”
宁洛歌泪流满面:“他不是温凉,温凉没有死,对不对?我是温凉的朋友,你让我见一见他,是不是温凉?”
见到对方如此,警察也能明白她的心情。只是万分抱歉地说:“唉,既然你是死者的朋友,待会儿可以回警局具体做一下笔录。我们在楼上已经调查过,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踪迹。而且周边有监控,我们也查看了一下,就只有他一个人昨晚上楼的痕迹。所以,应该是自杀没有错。”
宁洛歌疯狂地摇头:“不不不,不会的,我相信温凉他不会自杀的。这里面其中肯定有问题,一定是有人推了他,一定是有人害他!”
因为宁洛歌的疯狂,警方这边向她保证一定会仔仔细细调查清楚,让她不要着急。
宁洛歌怎么能不急?
她崩溃万分,嚎啕大哭。
在警局做完笔录,又让警方一定要调查清楚之后,她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警局大门。
恍惚间,她拿出手机打算打车回家,这才看到谢临渊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拨通了过去,哽咽着说:“临渊,温凉死了,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
谢临渊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模糊,似乎带着些许的凉意:“是吗?那真的是太不幸了。你在哪儿?我今天刚好没事,可以陪陪你。”
“我还在警局,现在就赶回家。”
挂完电话之后,宁洛歌情绪低落地打车回到了家。
一见到谢临渊,她就忍不住再次落泪,扑上去抱住谢临渊的腰身,嚎啕大哭。
泪水沾湿了他的道袍,也让抱住她的谢临渊身体一僵,眼底流露出难以自持的厌恶与反感。
但是很快,他就压下了这些情绪,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般地让她不要难过。只是,他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像是在敷衍了事。
整整半个多小时,宁洛歌伏在谢临渊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的不信、痛苦都发泄出来。
谢临渊拧起眉头,耐心即将告罄。
“他怎么会跳楼……他明明还跟我一起吃饭,说着新书的事情,他那么开心……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肯定是有人害他!肯定是这样的!”
谢临渊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可眼底却是一片冷寂。
“生死有命。”他淡淡道,“既然警方已经确认是自杀,那就节哀吧。”
宁洛歌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她忽然觉得谢临渊的眼神陌生得可怕——他脸上没有半分悲伤,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节哀?”她声音发抖,“温凉死了,你就只跟我说节哀?而且这其中肯定是有疑点的!”
谢临渊微微蹙眉,语气依旧平静:“不然呢?难道要我陪你一起哭?”
宁洛歌怔住,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疑点?什么疑点?你认为的疑点不一定就是疑点,警方说的才是真的。他们既然没有说有疑点,那温凉自然是自杀的。”
她踉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临渊……你怎么能那么说?温凉怎么可能是自杀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自杀,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谢临渊神色未变,只是静静看着她:“你情绪太激动了,先冷静一下。”
“冷静?!”宁洛歌终于爆发,声音尖锐,“温凉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谢临渊终于不耐,语气冷了下来:“宁洛歌,”他连名带姓,气压极低,“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疯子一样。”
——疯子?
宁洛歌如遭雷击,眼泪倏然止住,只剩下满心寒意。
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她爱了这些天的人……陌生得让她害怕。
见到宁洛歌看向自己陌生的眼神,谢临渊拧了拧眉头,心底咒骂一声,随后压下烦意,哄她道,“我知道你很伤心,只是温凉跟我只见过一面,所以我才能如此冷静地让你不要激动。如果他真的是被谋杀的,警方肯定会查出来的。你不要担心。”
谢临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洛歌,我只是不希望你太难过。”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宁洛歌下意识躲开。
空气一瞬间凝滞。
谢临渊眸色微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累了,先休息吧。”
宁洛歌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谢临渊的温柔,此刻竟显得如此虚假。
甚至从没哪一刻,宁洛歌如此觉得。
就好像之前一叶障目,现在突然看清了一些。
她忽然觉得胸口一轻,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挣开了。
窗台上的桃花倏然凋零,花瓣簌簌落下,转眼枯萎。
谢临渊瞳孔骤缩,猛地看向那株花,脸色瞬间阴沉。
——桃花咒,松动了。
他精心设下的咒术,本应牢牢锁住宁洛歌的情感,让她对他死心塌地,让她永远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假象里。
可现在,温凉之死带来的巨大悲痛,竟让她的意志冲破了咒术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