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月暗暗捏紧拳头,发誓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亲爱的糖罐子宝宝接回家。
“周时颂——”
林栖月换了副语气,甜腻的声线,拖长的声调,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每一次她企图用撒娇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从来有过失利。
唯独在周时颂这里屡次碰壁!他完全不吃这一套!
不过她不气馁,能恶心到他也是她的本事。
他会微微蹙起眉头,随着她越靠越近,他会越躲越远,林栖月从中捕捉到乐趣,然后露出促狭的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同学开始用高岭之花、天之骄子这样的词汇来描述他,林栖月每每听到,都会对之嗤之以鼻。
他绝对是装的,装高冷装深沉装成熟稳重,小时候他跟在她身后哭鼻子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林栖月刷帖子看到有人吐槽小说里的死装男,她深感周时颂有这个潜质。
他太会装了,连她爸妈都十分信任周时颂,口口声声说让他管着她点。
所以她连吃糖的主动权都没有!太可恶了!
但她胜在能屈能伸,而周时颂虽然不喜欢听她撒娇,但耐不住软磨硬泡,林栖月拿捏了这一点,在他耳边当复读机。
“求求你了嘛,我就吃一颗。”林栖月双膝跪坐在沙发上,两手撑在少年的大腿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长而浓密的睫毛也随之颤动。
周时颂没躲开,闻到她身上冰淇淋和阳光的味道,当然,还带了灰尘,他偏头在手机上打字,酥酥麻麻的声音入耳,他保持缄默,不动如山。
“就一颗~”林栖月见他抿唇,看都不看她,进门之后除了说了三个字之外一句话都不肯说。
按照惯例,这是他生气的表现,林栖月进门到现在才不到五分钟,她找不出他生气的理由,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她生气。
“好不好嘛。”林栖月使劲浑身解数,摇头晃脑,垂落的发丝不停地扫弄着他手臂上的皮肤,很痒,都能感受到发丝弯曲的弧度和她温热的呼吸。
他想到在阳台上远远看见的那一幕,不禁想问她,你对其他男的也是这样撒娇吗?
跟楼下那个是什么关系?
他停止打字,陷入沉思,问题是,他说不清这种感受的来源,他对她,又不是那种喜欢。
他有点烦躁,她又在旁边甜腻腻地拉丝,周时颂一摸一口袋,果然摸到一个糖块,他摊开掌心,在她阴阳怪气地开始喊哥哥之前,放到她面前。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林栖月立刻摸走那块黄色包装的糖块,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送入口中,预想之中香甜的菠萝味道并没有在口腔中蔓延,她脸色一变,跳下沙发,头也不回地跑向垃圾桶,吐出来。
“酸死了!!!”林栖月一边拿杯子倒水一边打开糖纸,气鼓鼓瞪向周时颂,“你是不是故意的!”
柠檬味。
她最讨厌柠檬味的糖了!
柠檬味?
下午a大一个学长请他吃饭,隔壁桌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过来给了他几块糖,他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没看是什么味道。
他撕开包装纸尝了一颗。
嗯,是挺酸的。
身后,她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她不进门的时候全世界都安静了,她一进来,全世界就只有她的声音了。
安静了几秒,过了一会,周时颂一回头,看见她抱着那个圆柱形罐子出现在了客厅。
果然,刚刚是在偷偷进他房间。
周时颂点开手机相机的同时在认真思索,以后出房间要不要将门反锁。
咔嚓。
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女孩一只手伸进透明罐子在里面摸索,另一只手拖着罐子底部,双眸亮晶晶的,弯起了唇,雪白的皮肤和她纯黑的发丝对比鲜明。
“你是不是偷拍我了?”她“哒哒哒”地走过来,在他准备把这张照片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的时候,将他的手机抢过,一脸警惕,“我就知道,你会偷偷告状!”
她捧着手机删照片,罐子转眼间就落入周时颂手中,他淡淡道:“或许你可以跟叔叔阿姨谈谈,他们同意的话我就还给你。”
谈什么谈,完全是无稽之谈。
“你这是仗势欺人。”
在他们的高考成绩出来、报完志愿后,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几个人一合计,这样子高兴闲适的暑期可遇不可求,于是几人订了机票,高高兴兴去三亚旅游了,林栖月嚷嚷着要跟同学吃饭聚餐告别,没跟着去,她本以为自己自由了,可以享受成年人的世界了,谁知道大人们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
林栖月气死了,偏偏她肚子又饿了。
咕咕叫了两声,周时颂显然听到了。
他挑眉,勾唇笑了,一字一句地反问,“仗势欺人?”
林栖月脸蛋都要鼓成河豚,但谁能跟美食过不去呢。
她立刻弯起眼睛,体贴地将手机滑进少年口袋里,把糖罐子盖上盖子,笑容甜美谄媚:“才不是呢,我瞎说的。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颂哥哥,也是最会做饭的小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