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摇头,擦着汗赶她:
“我这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事的,不用陪,等下我就开始继续看文献。还是那句话,学习是解决一切焦虑的终极途径,你别管我,赶紧走吧。”
何霏霏捏紧了手机。
她怎么说呢?
面前的室友为了买房的首付一筹莫展,但那个约自己出门的女生,早已在北城拥有不止一套房产。
是她狮大硕士同学。
当年,这个女生一考上隔壁的华大,父母就给她在寸土寸金的三环买下一套大平层,作为成人礼物。
“霏霏啊,难道没有人教过你——
除了白t和牛仔长裤之外,世界上还有别的衣服可以穿吗?”
叫薛湄芷的女生眉头皱紧,
微微拉下了镶宝石蛇头的墨镜,
“在狮城每一次见你,你都穿这身,到了北城,你怎么还是穿这身?”
“……其实有一点区别,那件t恤上的猫眼是绿的,这件是蓝的。”
何霏霏随着薛湄芷小高跟的脚步。
高级商场门口的侍应穿统一的西装,脸上挂和煦的笑容,为她们拉开玻璃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质调的香随着冷气扑面而来,与薛湄芷身上糖果的甜香混合。
“我的错,我刚熬了通宵脑子犯浑,你都根本不会打扮,让你来给我当参谋,把我带沟里怎么办?”
薛湄芷挑眉笑了笑,又取下光裸肩膀上的金属链条:
“我去个洗手间,你帮我拿一下包。”
何霏霏垂眼。
薛湄芷递包过来,腻软的一只手,指甲盖是宝石一样的紫色,戴几只样式别致的首饰戒指。
商场里播放的音乐换了一首。
就像是昨天,突然陷入黑暗,有人靠近,拿走她手上的重物。
手臂和手指擦过。
再开灯时,不见了踪影。
但薛湄芷的包在她手里。
方方胖胖的盒子,比她手掌大一点,双c的锁扣和链条的金属都做旧。
黑色小羊皮是金贵的软,仿佛捧它的姿势不对,都要留下无法修复的褶皱。
薛湄芷的父母怕她租房委屈,也给她在狮城买了一套公寓,从距离学院最近的校门出去,步行5分钟不到就抵达。
何霏霏去过两次,在沙发上,见过好几只这款不同颜色的包。
“我不像你,我是一个对自己形象有要求的人,上个月买的那几条裙子……勉强能看吧,”
薛湄芷回来,挽住何霏霏的手臂,
她穿小高跟只到何霏霏肩膀,头靠着,
“这么重要的party,我身为主人家,穿‘差不多’可不行,一辈子只有一次呢!”
这是个精致到头发丝、脚趾甲盖的大小姐。
华大计算机系,也是大四就到狮大读研,这次回北城,参加本科的毕业典礼。
party也是为毕业开的,所以才“只有一次”。
薛湄芷带何霏霏进到某三个字母的品牌。
第一次见它,是翻开时尚杂志,薛湄芷指着那一串完整的拼写,皱着鼻子抱怨:
“他们家的成衣,老气横秋,我妈居然还给我买了两条裙子!穿上变成妙龄大妈了,根本出不了门!”
何霏霏只被那串字母吸引,吞下口津,小心拼读:
“ivstlawrent——”
“这是法语,你用英语念就错啦!”
薛湄芷啧嘴,眼中一闪而过鄙夷,又端起架势纠正她:
“来,跟我读,衣v嗓喽航——”
在回忆里翻找,何霏霏确认,那里面的r要发小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