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森拉开冲锋衣,撕了截衬衫衣摆包扎好伤口,重新来到河边。
一个满脸老年斑的守岛老农正在河边抽烟,见此情景,道:
“是来拍节目的吧?这条路走不通,你从后面绕过一座土坡,穿过一处树林,再爬过一座高山,那边有路。”
霍屹森看了他一眼,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顶头,冲老人点点头,不发一言踏入河中。
河水很深,却堪堪只到他膝盖,尽管小岛位于南部,十二月底的寒凉依然来势汹汹。
只穿单裤的霍屹森能清楚感受到冰凉的河水将他的小腿裹挟,一般人到这里也该走回头路了。
可他偏不。
淌过冰冷河水,穿过布满异味的山洞,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霍屹森打开火机照过去,又收了火机默默离开。
一具风干的尸体靠在石壁上,大概是哪位没能走出小岛的倒霉探险者。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霍屹森照顾着自己,还要照顾节目组给他的自拍设备。
观众怜爱了:
【霍代表回去吧,其他人已经分开找食物了,你走得属实有点远了。】
【妈呀,我看的是恋综吧,不是探险综艺吧。】
【霍屹森体力真好[大拇指],换我已经漂在刚才那条河里了。】
【找食物有必要走这么远嘛?我不理解。】
【霍屹森:我可不是温室的娇花。】
天边泛起一层青黑色,喧闹的鸟叫声也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别墅基地里。
林月疏躺在床上,大脑一片天旋地转,身体沉重似秤砣,带着他的意识一起下坠。
下午从医院回来他就发起了高烧,医生说他对中华水蛇的毒素过敏反应太强烈,打了退烧针,半天过去了,除了副作用导致他吐了几次,再没见什么效果。
这次属实翻车了,他不喜欢妈妈给他的这具身体,哪哪都过敏。
倏然,房门在一声“嘎吱”后打开了,林月疏勉强睁开滚烫的双眼看过去,叹了口气,别过脸。
一个矮小异常的男人鬼鬼祟祟进来了,脑袋跟个倒梯形似的,非常标准。
“林老师~”侏儒恶心巴拉地唤他,眼冒红光,两只形状怪异的手沿着床边摸索着。
“林老师你好点了么?乖乖,手还是这么烫。”殷鑫大眼珠子一转,笑得很淫。荡。
他早听说发烧的人那里也很火热,要是钻进去试试,不知道多舒服。
殷鑫朝门口看了眼。很好,还以为吃人这事儿得缓缓,没成想人自己送上门了。现在这里只剩一个留下照顾病人的跟组医生在楼下打游戏,机会难得。
殷鑫挪动着他短小的下肢费事吧啦爬上床,侧卧在林月疏身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因为高烧导致面颊酝着一抹娇红,嵌在雪白的皮肤上,挂着湿润的汗珠。
嘿嘿,可怜的孩子,嘴巴苍白苍白的,你是不是冷啊,要不要哥哥帮你暖暖嘴唇?
呼吸声很重,听着很痛苦,可即便是带有病菌的气体,咋还这么香?
殷鑫蛄蛹两下探过去头,拱出了油腻腻的厚嘴唇。
“啪!”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殷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下去,扯着床单惊恐地看过去。
“霍……你,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昏暗的夜色相拥,伫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潮湿阴冷的水汽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
男人随手丢了背包,声音森寒:“你在做什么。”
殷鑫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我我想亲……不是,想看看林老师情况如何,他一直这样不省人事怪让人担心的。”
霍屹森低下头——
再低低。
大多时候,他看人都得保持垂视的姿势,面对殷鑫,必须低下头、稍微弯点腰才能看到他的头顶。
“是么。”霍屹森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反问式的语气倒是耐人寻味。
“不过您怎么回来了。”殷鑫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外移动。
“有件重要事情要和林月疏确定。”说到这,霍屹森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板上,撵人的意思昭然若揭。
“那您说,我先忙了。”殷鑫一溜小跑,跟个灵活的小浣熊一样跑了。
边跑边在心里骂:今儿要来的不是霍屹森,他保准给来人表演个现场G。片。
霍屹森漆黯的视线随着殷鑫划动,到眼中没了他的身影,关上门,脱掉外套,从卫生间找出毛巾擦拭着头发。
而后打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