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言将计划书呈上,嘴角挂着浅浅微笑。
霍屹森当真认真看过一遍,点点头:
“不错。”
他当初肯以年薪千万把邵承言从国企挖过来,就是相中了他的工作能力,哪怕是一份非洲小麦收购计划,都做得井井有条。
他道:“你即刻出发吧,申根签证应该还没到期。”
“霍代表。”邵承言笑笑,“出发前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
霍屹森抬眼,高高扬起的下颌透着盛气凌人:“说。”
“我希望公司能给我一个月的缓冲期,毕竟要远赴非洲三年,家里有点事我得交代清楚。”
“什么事需要交代一个月。”
邵承言笑容不断扩大,而后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红艳艳的信封:
“之前我和家妻月疏闹了点误会,所以一直没办婚礼。”
霍屹森微微抬眼,捏着钢笔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月疏跟了我也有一年多了,我也想通了,男人就该对家人负责,放下无聊的恩怨,所以我打算和月疏尽快领证,并为他补办一场盛大婚礼。”
邵承言说着,将红艳艳的信封推过去:
“届时还希望代表您百忙之中抽空来我们婚礼上坐坐,月疏应该也很开心能见到您,毕竟你们一起拍过节目,也算是旧识。”
霍屹森凝了邵承言许久,随手拿过信封展开。
喜气洋洋的请柬上,写着林月疏和邵承言将于本月底在酒店举行婚礼仪式。
霍屹森看了半晌,合上请柬抛一边,对邵承言微笑道:
“如果有机会,我定登门祝贺。”
他把“有机会”三个字咬得很重。
邵承言回以微笑:“我先谢过霍代表了。”
邵承言走了,走时,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
虽这一招未能对霍屹森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只要他不爽,他就爽了。
正在剧组拍戏的林月疏收到了邵承言的短信:
【这个月底抽出一天时间,给你补办婚礼。】
林月疏对于邵承言的短信和电话向来秉持不问政策,但这次不能不问了。
【请柬准备好了么,温翎漫收到了么。】
手机那头的邵承言看到“温翎漫”三个字,颈间动脉猛地跳了下。
他强压怒火回了消息: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好好保养,到那一天做你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林月疏瞥眼回信,手机扔一边。
有毛病。
*
二月底,长达两个月的拍摄即将迎来杀青。
最后一场戏,王爷起兵造反,皇帝带领家眷潜逃,独留伴于他身边十八年的暗卫廖无歧伫立于大殿之上,身后空无一人,面前是千军万马。
这场戏有个前置线,王爷和皇帝是同父异母,当年皇帝的母后为了一统后宫,将王爷的母妃活活折磨致死,要年仅八九岁的王爷亲眼看着母妃遭众人凌。辱。
于是在王爷眼中,只要是于皇帝为伍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此时,霍潇身着华丽骑装,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面对偌大城池尽是少年意气风发。
他望着独挡于大殿之上的廖无歧,即便知道他是皇帝心腹,也还是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廖无歧,到本王身边来。”
廖无歧没动。他深知这句话于他是要求,于王爷身后的千军万马更是命令,但凡他敢说不,那些早已架好的冷箭便会齐齐朝他而来。
任他身手了得也敌不过铺天盖地的网。
廖无歧不动声色,拇指顶着刀鞘一推,寒光一跃。
这一细微动作,被王爷尽收眼底。
他扬起下颌高傲一笑,拽着缰绳的手不断收紧。
拍摄现场人头攒动,却只剩风声。
王爷翕了眼,抬手,手指勾了勾。
刹那间,无数的冷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银刀出鞘,金属撞击的声音刺耳凌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漫长的激烈打斗后,廖无歧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何处射来的最普通不过的箭矢直穿心口,廖无歧没力气了,膝盖一弯,吐出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