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林月疏探个头出去查看,瞳孔一缩,赶忙擦了手跑过去。
他扶起坐在地上的霍潇,顺便帮他把拐杖立起来:
“怎么摔倒了。”
“口渴,想倒杯水,看你在忙,觉得自己能解决。”霍潇看了林月疏一眼,咬了咬下唇,“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林月疏扶着他去沙发坐好,给他倒了水:
“没摔伤吧,有没有哪里疼,去医院看看。”
霍潇摇摇头,紧紧攥着林月疏的手,眉眼低垂。
就好像一个被生活磋磨的残疾人,在一次次的打击下只剩没什么用的自尊心。
“需要什么就吱声,屋里这么多人呢。”林月疏嗔怪道。
霍潇轻轻把头搁在他肩上,翕了眼:
“现在什么也不要了,你陪陪我,陪陪我就好。”
林月疏犹豫着看向厨房。虽说是霍屹森强行要登堂入室,可把他自己一个人扔那处理那么多食材,是不是不太好。
罢了,摸会儿鱼。
林月疏很快劝慰了自己,打开电视找个情景喜剧陪着霍潇一起看了会儿。
屏幕中观众的笑声不绝于耳,早些年的喜剧确实可圈可点,霍潇也跟着笑了几次。
唯有林月疏,始终微蹙着眉头,余光时不时扫向厨房。
他看了眼挂钟,半小时过去了。
“我去厨房帮忙。”林月疏推开霍潇起身。
霍潇笑容消失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月疏离去,愤愤不平捶了把脚上石膏。
多余的东西。
林月疏进了厨房,见霍屹森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雪白的衬衫上落了点点水渍。
他探个头过去,下一秒,翻了个白眼。
“你在干嘛。”林月疏拿过剪刀。
“咔嚓”一声,夹在霍屹森食指上的蟹钳被剪断了,生猛大闸蟹应声落盆。
肿胀的指尖挂着一层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盆里。
霍屹森甩甩手指,随便冲了两下:
“你说让我听你的话,你不来,我不知道要不要拽下来。”
林月疏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就任由它夹着,你是蠢猪……”
“么”字及时收了回去。收太晚了。
“或许你说得对。”霍潇垂着眼眸,声音轻轻,“聪明人现在已经让你心甘情愿跟着回家见家长了。”
林月疏斜了他一眼。
没意思。
九点钟,料理白痴们终于吃上了年夜饭。
这些年生活节奏快,也没什么年味儿了,无非是吃吃喝喝看看节目,点儿一到,吃点速冻饺子、汤圆什么的就算过年了。
但林月疏还有节目。
他洗完澡,翻箱倒柜,人都钻进柜子里了,终于翻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
顶着半湿的头发,穿着滑溜溜的真丝睡衣,吧嗒吧嗒去了客厅。
此时,二霍各占沙发一角,二人均是表情淡然,与小品里观众的爆笑声格格不入。
看到林月疏过来了,二人的表情才稍稍有了些变化。
林月疏往正中间一坐,擦着头发。
二霍似乎在顾及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尊严,谁也没开口。
林月疏在心中破口大骂:您二位在装什么?赶紧上啊。
眼见气氛跌入冰点,林月疏索性不再玩伏击战。
擦着头发,宽松的真丝浴衣在动作的促使下向一边滑落。
墨绿色的细肩带挂着雪白的肩头,极为浓烈的两种色彩激情碰撞。
他使劲往下压了压肩膀,浴衣领口向两边开得更大了。
微微有点肉的胸膛上挂着两层薄如蝉翼的布,表面绣着植物花纹,两朵艳丽的茱萸藏在草丛间若隐若现。
林月疏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快,余光看到,二霍的目光已经被万绿丛中一点红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