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声音越小,戛然而止。
原本带着火气的瞳孔渐渐被不安的情绪浇灭。
眼前的林月疏,倔强地瘪着嘴,眼底一层薄薄水光在打颤。
林月疏和他短暂地对上视线后,立马把脸别一边。
霍潇皱着眉,嘴巴张了张。他真的恨死自己了,明明以前还放出豪言壮语“不会和林月疏吵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现如今真对他动了怒,比违背祖宗遗训还让他想死。
也顾不得了,赶紧捧着林月疏的脸,用袖子给他抹眼泪。
霍潇哪里安慰过人,手法生疏的把林月疏的眼睛都擦红了。
手笨,眼瞅着不行了,便换上嘴唇,轻轻吻着林月疏簌簌落下的泪。
“怎么了?嗯?和我说说吧?”他的声音轻如羽毛。
林月疏抓着他的手臂,泪水跟珠子似的吧嗒吧嗒。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收了你哥哥一百万,不能再和你见面了。”
霍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林月疏为了救落水小孩冻着了。
他眉头紧蹙:“一百万?就一百万?”
“嗯……一百万也很心动。”
霍潇怔了许久,不可置信地笑了下。
几息,他捧着林月疏的脸又亲了下,起身:
“你等着。”
望着霍潇决绝离去的背影,林月疏瘪着的嘴弹了回来,还挂着眼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样。
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
他对着门口谨慎地盯了半晌,随即蹲地上抱起保温桶咕咚咕咚对天长饮。
好喝,但咸。
另一边。
霍庆贤和霍启年被工作人员请到化妆间,说要简单做个造型。
一进门,看到了正低头看财报的霍屹森,造型师正在给他一根一根打理头发。
霍庆贤清了清嗓子,也不打招呼,和霍屹森中间隔了个椅子坐下。
化妆间一片阒寂,打破这份沉默的,是霍潇阔步而来的脚步声。
“霍启年。”他进门第一句就是这个。
霍启年头没动,只眼睛转过去,粗黑的眉毛已经皱起来。
霍潇旁若无人径直来到霍启年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看来你这两年没少赚,一百万说拿就拿。”
霍启年向来不苟言笑,话也不多,更懒得对周遭的非议进行解释。
但今天,听霍潇这么说,回想起林月疏奋不顾身跳下海的画面,心里那块儿有点堵。
“你听我……”
“行了。”霍潇打断他,从身后的助理拿夺过支票本,大笔一挥刷刷刷,撕下来丢霍启年怀里。
“请你上节目不是为了征询你对林月疏的意见,就是想让你看看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仅此而已,懂了的话拿这一千万堵上自己的嘴,如果我再看到林月疏掉一滴眼泪。”
话音戛然而止,霍启年眉头皱得更紧:
“你想怎样。”
霍潇微微垂下下巴,笑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有的是法子整你,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嗯?最年轻的少将先生。”
霍启年浑厚的喉结滚了下,凌厉地收回视线。
霍潇又看向还在看戏的霍庆贤,下巴一抬,鼻间一声轻嗤:
“走了,霍董事长。”
霍庆贤眼睛一眯,并没发言。
霍潇什么也没对霍庆贤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而霍屹森,对着简单一页报表看了许久,却没有一个数字跳进眼里。
他合上文件,推开造型师的手,低低道:“就到这,麻烦你了。”
说罢,起身走人。
……
林月疏喝完最后一滴鸡汤,砸吧砸吧嘴,更咸了。
霍潇是把卖盐的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