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哥哥没有,哥哥见他第一句话便是:
“你好,我叫于渊,深渊的渊。漂亮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林月疏躲在大人身后,眼睛因为这句善意的询问而亮晶晶的。
良久,他小心翼翼伸出小手,搭在哥哥掌心。哥哥握住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发,向他传递着身体的温度。
林月疏小脸红扑扑的,这是他出生七年第一次体会到人身体的温度。暖暖的,似春风,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感觉。
这个家里,无论是把他从大街上捡回去的养父母还是哥哥,都对他很好。
他那时性子软,又自卑,在国际学校里经常被同学欺负,那些小孩把他书包扔厕所,他担心完不成作业被老师骂,哭着回家了。
哥哥知道后,第二天就早早到了他校门口,把欺负他的小孩堵在墙角打了一顿,闹到了警察那里。
林月疏本以为会挨骂,可养父母也没有,俩人冲到警局对着班主任和坏孩子的家长一通输出:
“子不教父之过,有人替你教孩子你都该偷笑了,别以后进入社会被人打死了你才知道哭。”
七岁到十六岁的这九年里,是林月疏最幸福的时光。
养父母倾其所有培养他,哥哥就算学业再忙也会抽时间陪他玩,就这样林月疏一天天长大了。
那天他照惯例在哥哥高中校门口等他放学,却迟迟不见人。
他绕着校园围栏转了一圈,在后门发现了哥哥。
哥哥面前站着个很漂亮的女生,跟哥哥说喜欢他,希望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彼时十四岁的林月疏如五雷轰顶,拔腿就跑了。
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晚饭不吃作业也不写,谁来也不好使。
天大黑了,哥哥才姗姗来迟,对着被子里的林月疏问他怎么不开心,谁欺负他了。
林月疏一个猛子坐起来:“不是早就放学了么,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哥哥愣了半晌,笑道:“你忘了?今天周四,我要去补习物理。”
林月疏身体松了松,语气依然不善:“自己去的么,没有小姐姐陪么。”
哥哥疑惑沉思,很快有了头绪。
他隔着被子楼主林月疏,下巴搁在他头顶:“小孩长大了,会吃醋了,还学会偷看了。”
林月疏无地自容,哼唧了一声,要哭。
哥哥到底是给他哄好了:“我现在学习压力大,不可能考虑男女的事,但小弟弟不开心了,学习的事得先放一边,一起打游戏?”
“嗯……好……”
林月疏越来越喜欢黏着哥哥,哥哥去外地参加夏令营,急得他天天上蹿下跳。
后来他顺利升入高中,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几人对男欢女爱这事儿都是懂王,周末凑一起拉着林月疏看A。片。
他本不想看的,他对这些事儿没兴趣,可被强行拉入伙,看着看着,不出声了。
屏幕中,男人黝黑精壮的身体慢慢变成了少年特有的纤细颀长。
底下女。优水蛇似的腰腿也逐渐变成了少年结实的骨肉。
林月疏怔怔看着,眼睛瞪得很大。
屏幕出问题了,他看见哥哥赤身裸。体抱着他。
那天,哥哥晚修回家,照惯例第一件事抱抱他展现兄弟情义。
林月疏却推开他跑了,身体紧贴着门板,整个房间都是他如雷的心跳声。
小孩从震惊自责到接受现实,仅用了短短几天。
哥哥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同往常一样对他表现的很亲昵,在十四五岁的小孩心中,这是一种暗示。
林月疏所在的世界,依然是异性恋主导社会,同性恋在这里不受待见,也没有男男可婚的说法。
他偶尔也会因为自己肮脏的想法对养父母感到抱歉,可他尚未学会如何用理智控制情绪,而养父母也没往这方面想,看到兄弟二人愈发亲密,也只会笑道:
“我的俩宝贝儿子感情这么好,爸妈都要吃醋了。”
后来哥哥考入大学,离家很近,这个时候他也不再专注学业,有了新的朋友圈,渐渐的和林月疏疏远了。
从此,林月疏天天短信轰炸哥哥,哥哥却不再以前一样句句有回应。
回复数量从几条变成已读不回,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林月疏去过哥哥所在的大学,他的学院和音乐学院紧挨着,每次下课都能看到一堆漂亮女生谈笑风生。
林月疏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哥哥如果喜欢上女生,他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林月疏靠着一身冲劲,写了长达一万字的表白书,对于哥哥的喜欢,对未来的畅想,甚至在书信里道:
【如果哥哥喜欢小孩,我们可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你会爱他的吧,就像你同样爱着我这个福利院出身的小朋友。】
可林月疏不知道,哥哥在看完这封表白信后,跑到卫生间吐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林月疏没有父母很可怜,他也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但父母不给他生,林月疏的出现满足了他当人哥哥的恶趣味。
林月疏始终没能等来哥哥的回应,他理解这个社会同性恋被人不齿,他善解人意地给哥哥一点时间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