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笑道:
“怎么办,我吃不了海鲜,碰一下都浑身过敏。”
林月疏怔了片刻,吐出一声“啊”。
仔细回想,住在江家庄园的日子,的确没见过餐桌上出现海鲜类。
林月疏思忖片刻,指着盘中的西马尼乌鸡,对霍屹森颐指气使:
“这个,给我切好。”
“林月疏。”霍屹森干脆放下刀叉,正襟危坐。
林月疏迎上他的目光,等他发表重要讲话。
霍屹森的千言万语最终融进一缕轻叹,用抓夹挑了最肥美的鸡腿,像个不辞劳苦的劳工,给林月疏小心翼翼把鸡肉切块。
侍应见状,忙俯身道“我来吧霍先生”。
“不用。”霍屹森眼也不抬,一刀刀将鸡腿切得厚薄均匀,“我喜欢给他切。”
林月疏拿过切好的鸡肉,借花献佛捧到江恪面前:
“不是海鲜,不会过敏。”
江恪笑眯眯:“谢谢老婆,你真是贤良淑德、心灵手巧。”
霍屹森放下刀叉,没胃口了。
这时,四名厨师护送天价黄金龙闪亮登场。
雪白瓷盘承托着浓厚酱汁,肥硕的黄鱼腹部灿若黄金,周遭点缀鲜贝增鲜,光是闻着味儿,已经吃了半饱的几人又觉腹中缺缺。
林月疏刚拿起筷子——
江恪忽然起身道“我去接个电话”。
林月疏手中距离黄鱼仅有分毫的筷子缩了回来。他怕江恪又跑了,起身:“我和你一起。”
江恪笑吟吟道:“老婆,公司来电,高度机密,严禁外泄。”
林月疏迟疑半晌,幽幽坐回去。
心中不免一丝松快,自己对江恪的担心完全是多余,这样的人,就算罪孽深重出来后也有的是人挤破头地抢。
不知道江恪现在在哪里工作?
江恪打了几分钟的电话就回来了,拿上外套又要离开:
“老婆在这好好吃饭,我回趟公司处理要事。”
林月疏见江恪回来,松一口气,筷子直击黄鱼腹地;
听他又要走,筷子重新缩回来,往桌上一放,拿起外套要跟着走。
“我去公司没法陪你,你不想吃黄金龙了么。”江恪安慰他。
“少吃一口我又不会少块肉。”但如果江恪又不辞而别,他心里真会少块肉。
“老婆听话,我处理完工作就回来接你。”江恪笑眯眯道。
林月疏坚持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打扰你,我就在你公司楼下坐着等你。”
“老婆。”江恪的笑容加深几分,“乖乖坐着,我保证一结束就来接你。但如果你执意己见,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又会在哪一天忽然消失。”
林月疏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了。
几息,他幽幽坐回去,声音有点委屈:“知道了。”
江恪冲霍屹森点点头,道了句“感谢霍代表招待”,便阔步离开。
人一走,原本热闹的饭局陡然冷清。
林月疏戳弄着大黄鱼,尝了口。
客观味觉上,鱼肉鲜甜Q弹,像果冻一样抿一下就化开了。
主观意识上,鲜甜的鱼肉覆上了一层涩味,怎么吃都不是滋味。
对面的霍屹森没再动筷,直直盯着林月疏的脸。
半晌,拿起刀叉随便夹点食材切磨,却没有送进嘴里的意思,只漫不经心道:
“就这么喜欢他,我从没见你露出过这副模样。”
林月疏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喜欢?好像也不是,却也不可否认,江恪于他来讲谁也无法替代,是很特殊又极为珍贵的存在。
江恪虽然被保释出来,但目前还处于警方严密观察期,不能说就完全免了牢狱之灾。
这个时候的他行为极为敏感,哪怕不小心踢坏乞丐的陶饭罐,都有可能二进宫。
林月疏抬手挠挠脖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皮肤很痒。
挠完脖子又去挠手臂。因为太焦虑了所以躯体化?
林月疏换个地方继续挠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