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则序的指尖在楚衿耳尖的那颗痣上来回摩挲了一下。
手机响了。
靳则序扫了一眼联系人,按下接听键。
年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怎么说,他答应了吗?”
靳则序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还不下班?”
“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要不是那几个子儿的工资吊着……算了,那点子工资也吊不住她,“问你话呢,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靳则序叹了口气。
年意喜出望外,“看起来靳大少爷最近进展不错啊,他都答应了,你叹哪门子的气?”
“不知道。”靳则序一向洒脱的人难得有些惆怅。
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靳则序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着的卧室门上,他深知将楚衿关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他不会甘心,自己也不会。
就这么拖着拖着,一直拖孩子出生吗?楚衿会老老实实生下这个孩子吗?
杯中酒一饮而尽,靳则序放下杯子往后靠在沙发上,薄毯上沾了楚衿的味道,淡淡的,混着沐浴露的香味。
一墙之隔,楚衿侧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掌心慢慢贴向了自己小腹的位置,一片平坦。
良久,床上人屈膝蜷成了一团,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淡淡的橘子味萦绕在鼻尖,闻久了有点苦涩,楚衿就这么不知不觉睡着了。
……
一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楚衿也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好几天,有人送饭有人洗碗,逗逗猫,养养草,还挺安稳的。
只不过孕期嗜睡,楚衿总是倦怠。
晚上睡得再迟,每天早上也得雷打不动的被晨吐唤醒。
餐厅花瓶里插着的绿桔梗就算记得换水,到现在也有点蔫了。
折腾到十点多才吃早饭,楚衿也是服气的。
盛了一碗粥,楚衿坐了下来,他盯着桌上放着的一杯牛奶看了一会儿,放下勺子将杯子推远了点,藏在花瓶后面。
推开牛奶,楚衿的视线落在了门口一把黑色的伞上。
自从上次靳则序来送了伞之后,楚衿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
靳大少爷贵人事多,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楚衿已经睡着了,楚衿早上起来,他留了早饭也走了。
不过今天是约好了产检的日子,靳则序不会不来。
想着,开门的声音传来。
楚衿敛眸,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的粥,头也不抬。
靳则序开门的时候,楚衿扫了一眼门外,门口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么晚才吃早饭?”靳则序拧眉。
勺子一点点碗里搅,楚衿轻轻吐出两个字,“难吃。”
靳大少爷疑惑,“难吃?不能吧?”
这粥可是他这几天和卖手抓饼的婆婆学的,不应该难吃啊。
“我尝尝。”
说完,靳则序自然地上手拿过楚衿手里的勺子,直接尝了一口。
刚一入口,靳则序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
一口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楚衿环抱双臂,好整以暇看着靳则序,”怎么样,难吃吗?”
“别吃了。”靳则序匆忙把粥咽下去,拿开楚衿面前的碗,“奇怪,我早上离开的时候尝了,不咸啊。”
“咸就对了。”楚衿抬眸,微笑着说,“我这碗粥里加了两勺盐。”
靳则序端碗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耍我?”
“是。”楚衿眼底闪过一抹得逞后狡黠的流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关了他这么长时间,楚医生心气不顺不是一两天的,让他喝一口加了两大勺盐的粥怎么了?
“可以走了吗?”楚衿泰然自若地站起来问。
那边,靳则序喝了一大杯水终于冲散了嘴里咸的发苦的味道。
“还不行。”被耍了的靳大少爷也没生气,而是将那杯楚衿藏起来的牛奶拿起来递到了楚衿面前,“喝了。”
牛奶送到嘴边,一股腥味窜进鼻腔,楚衿抿了抿唇,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