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帆:“……”
“行,算我多嘴。”曾帆关掉水龙头,靠在洗手台上,“你要的东西。”
他将一个小瓶子放在洗手台上。
“来自曾医生的友好建议,这种事情最好去医院处理,楚衿,搞不好一尸两命,责任你负得起吗?”
白色的小瓶子看起来非常廉价。
楚衿手上的水渍还没有擦干,他拿起那个瓶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曾帆注意到他的动作,戏谑道:“楚衿,这么相信我?”
楚衿抬眸,和镜子里的曾帆对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我可以帮你们做手术。”
脑海里,曾帆那个信疗效的黑心小诊所里的环境一闪而过。
楚衿:“那我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
曾帆笑意不达眼底,“行,期待你的答复。”
曾帆没有多停,给完东西,说完话就走了。
楚衿当然不会真的去找他做手术,曾帆这个人很奇怪,虽说是个医生,但看起来却不像个医生。
城府颇深,话里有话。
就像最开始他和洛长青到达餐厅看到曾帆时说的那样,像个搞艺术创作的。
社会对于这类人群似乎存在某种刻板印象,提到艺术家三个字,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词。
浪漫和偏执。
曾帆身上,显然偏执大于浪漫。
楚衿不禁开始思考原主和曾帆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半生不熟,否则曾帆这样的人一旦察觉出不对一定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毕竟那种抓到了别人把柄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楚衿刚刚碰过药瓶,洁癖上来,他打算把自己的手重新洗一遍。
洗手液抹在手上打出泡沫,楚衿不禁想,如果是靳则序捏住了自己的把柄会怎样?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他一大跳。
靳则序会说也会藏,但他不会一口气告诉你,而是悄悄记下所有细节,然后一个一个去证实,最后,在他确认了事情真相之后,一点一点地试探。
有耐心但绝不用在正道上。
等到试探够了,再最后轻轻贴着自己耳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楚衿,我全都知道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嗯……很坏的人。
楚衿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散,疯了真是,居然会想到靳则序,想来应该是他最近存在感太高了的缘故。
洗手间门口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不止楚衿一个。
头顶的灯光是低调的冷色,并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明亮,甚至有点暗,楚衿其实不太能理解,一个卫生间为什么要装修得这样高级。
冷光打在楚衿的睫毛上,他那张淡漠清冷的脸从镜子里看起来更加柔和了几分,冰凉的眼眸中平静无波,薄唇黑眸,清隽疏离。
担心夜晚寒凉,楚衿翻箱倒柜,在自己一堆破烂的衣服里找到一件灰色马甲套在了这件蓝色衬衫外面,平添了几分斯文。、
楚衿低下头,冲干净手上泡沫。
他没有注意到,镜子中,黑暗的角落里,一道挺拔慵懒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
“出门带伞了吗?”
楚衿猛然一惊。
洗手台的水声哗哗,盖不住靳则序就在脑后响起的声音,一股不知名的凉意从楚衿的腰窝窜出来,顺着脊背,直窜到后颈。
泡沫冲到一半,楚衿的动作兀地顿住了。
靳则序就站在自己身后,只要直起腰,他的后背就会直接撞上靳则序的胸膛。
数不清是多少次了。
靳则序总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在靳家老宅是这样,医院门口是这样,就连出来吃个饭也是这样……
楚衿淡定的表情很好地掩盖住了刚听见声音那一瞬间的震惊和惊吓。
楚衿没有直起后背,而是慢条斯理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并关上了水龙头。
他不知道靳则序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究竟在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藏了多久,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楚衿淡淡抬眸,看向镜子中靳则序的眼睛,冷声道:“你再靠近我一点就能直接定性为性骚扰。”
靳则序:“刚才那个人是谁?”
楚衿瞬间心下一紧,“什么人?”
“你说要给他一个答复的人。”靳则序的声音在这片幽暗的洗手台周围,显得更加低沉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