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在正厅后面,空间不大,除了茶水点心意外,没有配备毛巾,有的也只有一条座位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毛毯。
外面的与越来越大,这张价值不菲的毯子明显是给客人御寒用的,可当下却成了年意擦脸的玩意儿。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年意解开头发胡乱擦了擦。之后随手扔掉毯子,“你就别管那么多,手伸出来我看看。”
“低血糖而已,已经没事了。”
“你说没事没有用。”年意叹了口气,强硬地牵住楚衿的手腕,熟练把上了脉,“受人所托,我得确认才好交差。”
楚衿:“……”
察觉到他在抗拒,年意眯了眯眼睛,“我把着脉呢,你别动啊。”
把脉?
楚衿微怔,对年意这个手指按在他手腕内侧感觉有些奇怪,是什么医学术语吗?他所接触的医疗诊断方法里好像没有这种方式,是这个世界独有的?
那会不会把出他这具身体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别激动,没什么问题。”年意语气轻松。
楚衿也顺着年意手上的力道放松,心跳和呼吸逐渐平稳,休息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楚衿看着年意认真的神色,眸光颤了颤,“年医生……”
“楚衿,这里不是医院,你叫我年意,或者小意姐就行,你这年医生一喊,我差点以为自己还没下班呢。”
年意开玩笑的语气冲淡了空气中那一抹趋向凝重的氛围,被她说的感同身受的楚医生也跟着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就是问我受谁所托吗?”年意松开把这楚衿手腕的手,抬起头微微一笑,“可是,他不让我……”
“靳则序。”楚衿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年意愣了两秒,举起两根手指发誓,脸上笑意更深了,“我就说怎么瞒得住嘛,诶!事先声明,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年意拿着沙发上的毯子起身,擦了擦衣服。
楚衿自己就是产科医生,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数的,但听到年意说没什么问题,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谢谢,小意姐。”
“这就对了嘛!”年意将毯子披在身上,向楚衿的目光也是充满柔色,“不客气,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别给陌生人开门哈。”
年意站在门口嘱咐他别给陌生人开门就跟叮嘱家里小孩一个样,楚衿听着,眉眼跟着弯了个浅浅的弧度。
“好。”
年意关上休息室的门,握着门把手停了一会儿。
楚衿的身体并没有她刚刚和他说的那样好,年意知道她必须尽快去找靳则序一趟。
江家准备的休息室其实不少,毕竟这样的场合就怕出现什么意外,江家估计也是担心有客人情绪波动太大,所以在每个休息室里都放了急救用的东西。
不过那些东西年意是用不少,她只是感叹江津远在外面混了几年,竟然也沉稳了不少。
想着,身后一道阴影缓缓降了下来,年意身子一僵,没有转身。
“来了不说一声?”
听见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年意猛地咽了下口水,她慢吞吞揪着毯子抱住自己,缓缓转过身,“你,你怎么来了?”
靳成规没回答,而是问年意是不是在找谁?
“哦,我找则序,我有事儿找他,你看到他了吗?”
“正堂。”
“好,谢谢。”
年意飞快溜走了,她没看到身后靳成规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和背在身后的右手里攥着一条毛巾。
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前来吊唁的人留下的留,走的走,现在正堂的人已经不多了。
年意很顺利地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靳则序,和他谈话的人有点眼熟,不太想得起来的。
年意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脚步匆匆,年意只看到了半个侧脸,两人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靳则序现在脸色沉得几乎能往下滴墨水了。
年意静悄悄地走过去,站在靳则序旁边,“那人谁呀?”
靳则序平静道:“江津远?”
“我去!”年意惊呼,“几年不见,变化挺大啊,他找你干什么?不会是要找你算账吧?”
“估计是。”靳则序扬眉,说。
年意轻啧了一声:“那你可小心一点,你当初在他脑袋上开的一条缝可大,他要是照着给你来一下,我可补不了。”
算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也不是细说的时候,年意时时刻刻记着正经事儿,“我见到楚衿了。”
刚才还姿态松散的人骤然神色一凛然,靳则序立刻敛眸看过来,“他有事?”
“有。”年意说,“不止他,你也有。”
靳则序:“……”
年意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说说吧,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是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