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他算是栽在对方手里了。
丁焕无奈地摇了摇头。
稍稍回想了一下,他在“捉迷藏”那一局游戏,就已经切身地体会到了林光恺的重量——
说是“轻如鸿毛”也不为过。
即使算上重力加速度导致的惯性,他认为,对他强健有力的手臂来说,仍然是小菜一碟。
因此,丁焕甚至没扎马步,打算给对方表演一个完美的“公主抱”。
但他似乎忘记了,但凡是跟林光恺有关的事件,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
扬着自信无比的笑容,丁焕分毫不差地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林光恺,但他还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形,就被远超他心理预期的分量,直接带了个人仰马翻。
更让他绝望的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尖角,狠狠地戳到了他下半身最为脆弱的部位,让他疼得立刻脸色发白,眼冒金星。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林光恺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到了他的身边,一脸“关切”地望着他用手下意识捂住的,某个仍然在隐隐作痛的部位。
“放心吧。”对方甚至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到了迷雾之中,一切都会恢复,包括你男人的尊严。”
“去你的!”丁焕一边出着冷汗,一边忍不住怒骂道,“我男人的尊严好得很,不需要你担心!”
“是吗?”说着,林光恺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慢悠悠地扫遍了他的全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
这句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丁焕情不自禁地将自己捂得更严实了一点。
等到他终于有力气直起身体,他总算是发现了被对方背在身后的东西。
只见林光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床单——大概率是从“老爷爷”的住所里顺的,然后将那个被丁焕推断为是“缝纫机”的工具,简单地包裹在了其中,松松垮垮地绑在了身上。
至此,丁焕终于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
“……你把它带出来干什么?”丁焕忿忿地质问道。
“没收作案工具啊。”林光恺回答得一脸坦然,“这还用问吗?”
“啊?”丁焕不可置信道,“‘鬼’的工具你也没收?”
“我们在这个游戏里,对付的不就是‘鬼’吗?”林光恺歪了歪脑袋,“甜心,你都快把我搞晕了。”
“……”
这句话听着也不太对劲。
丁焕决定彻底忽略对方的后半段。
不过,只分析前半段的话,对方好像说得还挺有道理。
丁焕瞬间陷入了沉默。
“对了。”林光恺非常自然地解开了绑在身上的床单,然后将那个沉重无比的机器,一股脑地塞入了丁焕的怀中,“这个你拿着。”
“……为什么是我?”丁焕险些被压得再次倒下。
“我让你接好我,你不仅没接好,还把人家给摔了。”林光恺委屈地撅起嘴巴,“人家的水蛇腰,都被撞了一下,已经扛不动了呢。”
“可是,我也——”
反驳的话语戛然而止。
想起自己受伤的部位,再想起自己坚决捍卫的“男人尊严”,丁焕决定打碎牙齿和血吞。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林光恺看出他的异样。
“我拿就我拿。”他面无表情地将东西绑好,“没必要讲得这么让人反胃。”
“谢谢甜心!”林光恺立即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麻烦你以后还是叫我那啥啥吧。”丁焕忍辱负重道,“这个啥啥,请你不要再喊了。”
显然,在更恶心和恶心之间,他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后者。
而作为一个濒临不正常的正常人,他似乎全然忘记了,他其实可以不做选择。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已经被对方“调教”得明明白白。
“没问题,亲爱的。”林光恺迅速地改了口,“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来。”
呵呵——
真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丁焕表示出强烈的怀疑。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他抬头望了一眼,已经彻底西沉的落日,“马上就要天黑了。”
语罢,他还顺势看了看身后的那栋房子——
二楼的窗口位置,“老爷爷”正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两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