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斯年问他:“糖人,要吗?”
他头也没抬,半张脸缩在围巾里,摇头的动作,像对待路边推销商品的小贩。
这段时间,郁元没怎么找他说话。
上次疗养院的事情生后,元丁香在窗户旁绕了几圈,说外面的雪真是大。
元斯年那时候给郁元了消息,问他到哪里。
直到半夜都没人回复。
那时候,元斯年意识到,郁元没有蠢到没猜出他想做什么,只是在纵容和忍让。
但这同样也让报复的快感阈值升高,很快,他感到一丝懊悔。
于是他打了电话,但接听的人不是郁元,是neo。
庙会人挤人,元斯年听到后面郁元惊呼一声,是让人撞到了,他伸手把人捞过来:“不会看路?”
郁元把手抽出来,弯着身子在地上找东西:“手、手机掉了。”
“笨死。”
元斯年先他一步捡起来,屏幕闪了下,neoo1o1的消息,问他在哪里。
把手机拿了过来,郁元将帽檐往上推,和元斯年说谢谢时也没看他,专注看着屏幕。
他笑时眼下面有很明显的卧蚕,瞳孔很亮。
拇指在屏幕闪雀跃,嘴角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连脚步都加快了。
跟在自己身后的郁元,从来没露出这种表情过。
元斯年暗自咬牙,盯着面前的脸瞧,胸口滋生出恶毒的恨意来。
“斯年,郁元,你们俩快跟上,”元丁香在前面叫人,“来看表演。”
周遭人声吵闹,锣鼓轰鸣,元斯年心烦意乱中被陈玲塞了根糖葫芦,还是十岁前他爱吃的豆沙馅儿,很甜腻。
元斯年应付着咬下一口。
一旁郁元举着手机拍舞龙舞狮,想必拍完了就给neo。
“再吃些,斯年,你最爱吃这个,妈妈这次给你买。”陈玲和他说。
“我不吃。”
“你吃,你吃。”陈玲着急。
“我不吃!”元斯年把糖葫芦扔到地上,“齁死人了。”
他声音很大,愤怒和不耐烦根本掩饰不住。
陈玲呆住了,蹲下去要捡起被踩扁的糖葫芦,那样子在元斯年眼中和收垃圾的乞丐没什么区别,陈玲可怜,他也可怜,可陈玲不觉羞辱,但他可不是。
下一秒他嫌丢人似的转身走掉了。
“斯年!这孩子……”元丁香抱着陈玲安抚,赶紧给郁松柏拨了电话,朝郁元大喊,“快去找你表哥!”
庙会虽说直来直往一条街,但周边的小巷很多,郁元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急得在大街上喊人,又低头拨电话。
又没人接。
“一、脾气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