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香水被碰洒了,只保下了瓶底几毫升。
她弟再没把那香摆出来过,而是连香带瓶放进了他爸在拍卖会拍回来的一件清代官窑瓷器里“供着”。
就差没进保险箱了。
而翻着那瓶香的地毯,到现在还铺在他弟的房间里。
但味道无法保留,终归是散掉了。
宋婷汐欣赏不来苦橙,也生怕浪费一滴她弟要咬人,讪讪放了回去,“这纸扔不扔?”
她随口问。
“别动。”
宋庭言冻着脸,拿了那支苦橙压在已经熨不平的纸巾上,而后一并放进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
那格已然清空,如今放了四样东西。
一瓶苦橙,一张纸巾,一份印着工作室logo的牛皮纸袋和一份档案。
宋婷汐看得眼皮直跳。
他弟不仅护食,还捡起破烂来了。
老宋这个号算是彻底养废了。
ˉ
那天纪与既没吃鱼香肉丝盖饭,也没吃番茄炒蛋盖饭。
而是点了份卤肉饭。
对于纪与嘴上说一套,实际另一套的做派,迟西已经非常习惯了。
风象星座,多少沾点儿。
他哥能纠结三天到底是买莲花香插还是买荷花香插。
然后在第四天的凌晨同他说,“算了,还是买釉瓷猫猫吧。”
八竿子打不着,前两天根本提都没提过的款。
他哥就是这么个人。
随心所欲,天马行空,像个神经病。
吃完了饭,心满意足才又想起来宋庭言。
“宋总问什么来着?”
迟西麻木地给他泡着饭后清口的正山小种,回答:“宋总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去过合同。”
纪与眨眨空洞的眼,“我啊?”
迟西:“不然您觉得我们哪个够格去?”
不等纪与抬头,一连串拖拉椅子和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老大,我们先去干活了。”
连干客服的小哑巴也装模作样出了点儿声,“啊啊”了两下。
纪与:“……”
宋庭言让他考虑考虑合作的事儿,他还没回复。这头就喊着过合同了。
纪与失笑,让迟西给宋庭言秘书打了个电话。
电话到了宋庭言手里。
这人电话里的声音也抓耳得很,比平时的调子更沉了些,带着电磁的质感,颗粒很重。
“纪老师。”
“宋总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
“总要让纪老师看到我们的诚意。”
纪与轻笑,“宋总,别急。”
挂电话前,宋庭言说:“纪老师,下次找我可以直接打我私人电话。”
“宋总这特权给的……”
“怎么?纪老师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