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凉爽,纪与呜呜呜地迎着日头开着小车,车钥匙上的七彩太阳花摇摇晃晃。
离老远能看见花园的玻璃花房里有人。
近了发现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长得挺……
忧郁。
纪与脑子里蹦出俩字。
男生穿着一件白t,白t外套着园艺师的工作围裙。
手里拿着剪枝的大剪刀,垂眸似乎正在思考怎么修剪眼前的月季。
纪与看不清上他半张脸,只能看见紧抿的唇,外加垂头静立的姿势。
随着几声“咔嚓”,纪与眉心直跳。
天际又滚过雷,刚走的雨像是要杀个回马枪
雨下下来前,纪与终于忍不住跳下他的小电瓶车,走了过去。
“你再这么剪,它就秃了。”
突如其来的出声,让宋庭言手里的剪刀猛然一合。
他回头,是一张陌生脸孔。
来人年纪可能也就二十上下,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圆领t恤,配一条焦糖色的工装短裤。
圆领t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小只泰迪熊玩偶。
少年标准的桃花眼,一笑起来弯成的弧度有点儿醉人。
加之长得白净,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无害纯良。
但宋庭言拧着眉,警惕地看着他。
他伸手过来时,宋庭言立马往边上让了半步,剪刀横在他们之间。
纪与瞥他一眼,拾了他剪下来的枝,剥着上面枯黄的花苞。
“人家就是缺点水,你把人家全剪了。”
“它得罪你了啊?”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作响。
雨滴汇成水柱,像一条条奔腾的河流。
宋庭言冷冷看着纪与,问:“你谁?”
“新来的司香师。”纪与伸出手,见宋庭言拿着剪刀不放,又老实地把手插回了兜。
他的右手中指上还挂着车钥匙。七彩太阳花在口袋外晃晃悠悠。
宋庭言显然没听懂,问了句:“什么?”
“司——香——师。司机的司,香薰的香。”纪与重复,“你是不是新来的?”
否则应该见过他师父,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宋庭言没回答,只问:“干嘛的?”
“点香的。”纪与回答。
宋庭言还看着他,于是纪与补充,“用香薰驱虫的。”
宋庭言收回眼神——懂了。
外面雷声轰隆轰隆地滚过。
纪与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盆已经快秃了的月季,“这盆月季怎么你了,你非要人家赔命?”
宋庭言冷了一下脸。
纪与确定了这人真是忧郁小王子,尤其是拧眉、嘴角下撇的时候,忧郁气息浓郁极了。
他拾起另一支,拿到宋庭言面前,动作夸张地摘下上面枯黄的花苞,欠揍地“嗯?”了一声。
宋庭言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他就乐意全剪了,用得着这人管吗?
纪与被他表情逗笑,不刺挠人了,正儿八经地对他说让他放心,他不会去东家那乱说的。
但也让他给月季留条活路。
“看在外面下暴雨的份上,饶了这盆月季吧。给它个机会再长长。”
宋庭言:……
这俩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