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有一个女儿,与她差不多大。爱屋及乌吧,与她促膝长谈许久。言下之意却是坚定自己拿了东西,她想反驳,却无力。
说了他们也不信,只是可笑自己甚至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
她那时不过十三岁,就算是有些早熟,又有什么办法?忍了,受了。
也就过去了。
站在水房中,看着杯子中晃荡的水面,其上映出了她沉郁的面容。
她扯扯嘴角,那映像也跟着扯扯嘴角。
场景一换,洛予看着杯子中半满的水和教室中众星拱月的何以颜,想笑,却笑不出。
高中,她本以为能逃离那场噩梦,最后也只是空想。
见她面色有异,一旁坐着的叶兮皱眉问她:“怎么了?”
洛予敛了神色,淡声道:“没事。”
叶兮没再追问,她也乐得不必编理由回应。
只是之后的几天中视线总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何以颜附近,叶兮也竟都没问她。
不过相比于这些细微的异常,她的心思显然更多地放在了何以颜身上。
她不怕何以颜说,何以颜并不是那种人。她只怕有初中的同学乱嚼舌根。
幸而她升学时刻意挑了学生少的学校,又离她初中所在地远,过了几日没有碰到旧人。
正当她几乎要放下心时,午休后桌面上的一张纸打破了她的幻想。
‘贼’。
只有一个字,却够她心慌一整日。
心惊胆战之下,她想找何以颜说个明白,但又不知要说什么,更甚至,她也不觉得这是何以颜写的。
第二日午休结束,桌面上又出现了一张纸。
她侧身挡住叶兮,才颤着手打开。尽管她知道叶兮不会窥看她的隐私。
‘畏罪潜逃,以为自己躲得掉吗’
整整一周,每日中午都有类似的纸条。她头几天尚且魂不守舍,可观之后那人也没别的动作,她便安心了些许,只当自己看不见。
直到某一次她课间去卫生间的路上,路过某个空的杂物间时被人猛地拉进去。
何以颜,和几个初中同学。
他们满面讥笑地看着自己,像是看着罪人。
向来落落大方的何以颜面无表情看着她,说:“离叶兮远点。”
她茫茫然不知所措,巨大的恐慌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愣愣走出那间屋子,走进无处不在的耀眼金光,她愣愣抬头,直视着那一轮曜日。
眼睛酸涩,像是被灼痛般溢出些泪。
身外无物出神了许久,转身欲回,却见叶兮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愣怔片刻,看着叶兮向她走来,听到叶兮问她:“到底怎么了?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扯出了个苦笑,她哀哀道:“画画到瓶颈了,难受。”
自嘲带着些哀愁,又有几分调侃般的抱怨,像极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