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陌生的称呼,我感觉自己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无意识的咬紧了牙。
“……嗯。”她顿了片刻才答应了声,“今天还顺利吗?”
“还好,今天没上课,就是拿资料啊,”我坐到窗边稍稍打开了一丝缝隙,缓解空调的闷热,“哪里的艺术展啊?”
“运河边上的。”
“那你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没有啊,没时间,”她说话的声音听着虚浮,像是一块湿漉漉的海绵被人粗暴地攥干了,“没去其他地方。”
“那你现在是回住的地方了?你们订的是酒店还是民宿?吃晚饭了没?”
喻舟晚自顾自地说了一连串的话,我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简短地回应“嗯”。
“可意,早点休息吧。”
我萌生了一种错觉,喻舟晚将我的名字咬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让其他人听见。
“我还在预习上课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手指头凉凉的,有点黏,我低下头,现刚刚捡起来的红笔已经滚珠摔坏了,墨迹从笔尖流出来,顺着纸张晕开。
高睿回来时顺手给我带了一份鸡丝面,问我好点了没,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回答是因为溪州过于湿冷,适应两天就好了。
“那记得把面趁热吃了,不然待会冷了就坨了,”钱心茗瞄了一眼我的草稿纸,“天啊,几何……我几何学的可差了,最烦要作图的……尤其是圆……”
“还好吧,毕竟代数部分压轴题也不见得简单,函数和微积分可是一点看不懂。”我伸了个懒腰。
“对了,喻可意,你有没有充电宝?”高睿翻找她的背包,忽然抬起头问我,“我刚刚借给李老师用,忘了要回来了。”
再次从睡梦醒来,我是硬生生热醒的,被子和衣服搅在一起,湿答答的全是汗。
钱心茗和高睿睡得很沉,我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起床,摸到掉在床缝里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低。
我洗把了脸,趴在窗户上朝外看了会儿,等身上的粘稠的汗渍消散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躺回去酝酿消散的睡意,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唰的一下亮起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过分醒目。
凌晨四点刚过几分。
我记得睡觉前给插上了电,但是充电孔不知什么时候被我翻身时碰松了,一晚上过去,电量还不满3o。
“我睡不着。”
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明天下雨的话,就不用去画画了。”
“我还是睡不着,这两天一直都睡眠不好。”
两个小时前。
“我看了会儿剧,没什么想看的。”
“你培训什么时候结束?一周?十天?”
“过年之前还回来吗?”
一个小时前。
最后一条的消息被撤回了。
如果不是某个软件给我推送,恐怕我刚才就直接睡过去,忽略了这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