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爸爸手上也没这么多钱,你知道的,你石阿姨公司最近项目款一直下不来,公司又有这么多员工要养,我们也是勒紧裤腰带生活的。”
他不愿意给,意料之中。
喻瀚洋的性格我了解,要是真爽快给了,我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那我妈给你的三十万呢?你都花掉了?”
“什么?什么三十万?”话一出口,喻瀚洋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大了,向门外探头探脑张望一圈。
“谁告诉你这么具体?真有三十万?”
“我妈临走前告诉我舅舅他们的啊,”我才不管他信不信,张口就开始编,“我妈说石阿姨给她打了三十万,然后她全都给你了,他们不方便出面,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跟你要钱,爸,我还是你女儿,对吧?”
喻瀚洋狐疑地上下扫视我,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信。
“你说钱是你石阿姨打给她的?什么时候?”
这不重要,至少我排除了错误选项——喻瀚洋之前问起杨纯遗留的那笔钱并不是在诈我,这笔钱他是迫切想要,但可惜是真不知道。
“三年前给她的,我舅给我看了转账记录。”
“这……我不知道啊……三十万,这笔钱可不少啊,那是为啥给她打这么多钱啊?你妈妈有没有说啊?”为了从我嘴里套话,他对我的态度霎时好转。
“不知道啊,这个她临走前没告诉我舅,只是跟他们说有钱了,后来又说把钱打给你了。”
反正死无对证,喻瀚洋又不会贸然冲去找杨骏他们对峙真假,随我怎么编造都能自圆其说。
“所以这笔钱是被转走了?”
“对,我们都以为是你拿的,你敢保证真没拿?”
“我是你爸,当然不会跟你说谎啊,”喻瀚洋就差没拍胸脯保证,“有没有可能是你妈给别的男的花掉了?”他轻蔑一笑。
“我妈那时候都要死了,还想着给别的男人花钱?你以为她是你啊?”我心里怒火噌的一下窜上来。
谁都可以踩杨纯一脚说她没脑子一辈子穷命还不求上进,唯有他喻瀚洋没资格。
“谁敢说不是呢,对吧?她养在外面的小白脸男朋友不是很多吗?”他嘿嘿一笑。
楼梯间灯光昏暗,喻瀚洋沉浸在自己的幽默机智里,压根没留意我低下头时掐紧的手指。
“你是不是自己把钱在外面赌博输光了,没脸跟我舅舅他们交代,又不敢给石阿姨说,所以才造谣说我妈把钱给其他男人的?”
“喻可意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你看清楚,你是在跟你老子要钱,要钱就得有个要钱的态度,你妈就教你这么说话的?真是什么谷子碾什么米,什么娘养什么儿。”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忘了装腔作势,猝不及防暴跳如雷,抄起旁边地上的一根塑料水管,抬手要打我,完全不管是否可能隔墙有耳了。
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揍的准备,不过喻瀚洋最终没有动手,愤愤地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喻可意,老子再跟你说一遍,老子不知道她那笔钱哪来的,最后又到哪里去了,反正谁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个儿问那女的去吧。”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我无需担心他会和石云雅串供改口了。
喻瀚洋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一年没少给我花钱,结果到头来我压根不向着他,还侮辱他的尊严,和我妈当年的模样简直一路货色。
我心里盘算要如何跟石云雅开口才能不着痕迹地诈出当年生的事情的全貌,至于喻瀚洋的废话,我全当耳边风没听见。
赶快死掉我都不会心痛一分的,我心里忽的冒出这样恶毒的念头。
怎么脑出血瘫痪躺在医院的不是你呢?
第38章
暂时放下对喻瀚洋的嫌恶,我回招待室想继续等候,却被前台姐姐告知就在几分钟前石云雅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拎包出去了,会议换了副手继续主持,前台姐姐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我心里顿时烦躁,怀疑喻瀚洋刚才是不是故意和我掰扯拖延时间。
如果石云雅在忙,我有整晚的时间慢慢等,现在她不知去向,在这里干坐着纯粹浪费时间。
我跟前台要了她的号码,石云雅听到我的声音,略显敷衍地且急躁地回答道:“喻可意,我现在很忙,暂时没空和你闲聊。”说罢,不等我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别无他法,我选择回她家等,拐弯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了个雪糕。
然而一脚踏出电梯我就收获了惊喜。
和大门新换的密码锁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我咬了一大口雪糕,冰得牙疼。
凭借记忆把喻瀚洋和石云雅生日的几个数字排列组合了一圈,没试出来,数错的警报声滴滴响个不停。
我抬头,和楼道里转过来的电子监控摄像头对视,颇为狼狈地逃走。
打石云雅的电话无人接听,我暂时先放下和她见面的念头,正打算回去上晚自习,恰在此时收到了舅妈的电话,响了一秒就立刻挂断。
我边走边回拨,路过便利店又买了根雪糕。
“囡囡,今天不上课?”
“上课的,现在休息。”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你晚上还有课不?”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