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公司做项目外包的单就是这样,还好这次不是钱少事多的那一种,这个季度的奖金会比平时多的,你刚落不久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格子间里埋头工作,一颗雀跃的心渐渐放回去。
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太阳照样东升西落,车库自动档杆在早高峰又一次失灵,突如其来的全组会议和整体界面优化调试的指令,我揉了揉酸痛的颈椎,挪开手边的马克杯,将台历翻过新的一页。
日期被彩笔圈住,画了一只略丑的胖礼物盒,我愣了一瞬才记起来这是谁做的。
我悄悄拿起手机给喻可意拍了一张照片。
“这是画的什么?”
“礼物啊,这个是打包的丝带,蓝色的是盒子上的装饰。”她给我一本正经地介绍。
“有点丑丑的,我没看出来。”
喻可意了一小段语音,以为是对我故意的嫌弃表达反驳,戴上耳机,听到的却是一段讨好的语气:
“那等姐姐回来教我画。”
我用工位上的小绿萝盆栽挡住日历。
此时,离下班还有9小时48分钟。
生日快乐,喻舟晚。
我无声地对自己说。
午饭是椒盐鸡翅和西葫芦,最近她研究做菜的手艺愈成熟了。
“喻姐,今天咱能不能早点下班早走?”
坐在我旁边的戴着圆眼镜的新同事——原谅我到现在都没记住她的名字,她一边刷手机一边瘫进座位里吃薯片。
“你有急事可以线上请假。”
“唉我哪有什么可以找借口的急事,我抢到了打折的话剧门票,但是如果准点下班晚高峰堵车我得少看二十分钟的场,太亏了,这样就领不到开场的伴手礼了。”
可以趁领导不在偷偷走,不过我没告诉她,因为今晚我要当提前开溜的逃班之人。
我忽然想起来,喻可意从半个月前就言之凿凿地宣布已经想好了要送我什么礼物,然而我追问到今天,直到出门前都没有找到任何与生日相关的。
甚至我还用了激将法,对“礼物”的存在表示强烈怀疑,然而某个人对此守口如瓶,宁愿被我亲到缩进被子里都不愿意透露一丁点供我猜测的线索。
“是花束盆栽这种吗?”我开始乱猜。
摇头。
“是衣服裤子这种衣物类的吗?还是数码产品?”
依然摇头。
“小动物?”我举起正在嚼苹果枝的糕糕。
“no!”这人可嘚瑟。
“那……我猜是项圈?”
我看到她笑,随即给出了一个让我更加心痒的回答:
“对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什么?
我依然无从得知。
喻可意最近喜欢抓着我去试各种情趣玩具,我想会不会是……
“别往玩具这里猜啦姐姐,不是哦。”喻可意掀开被子,熟稔地十指相扣,“跟我们最近买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关系,不要再猜了姐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暂时不想这个,我努力集中精神把游离的灵魂召回到自己工位上。
手机忽然嗡嗡震动,领导和客户不大会午休时找人,我下意识以为是两分钟前还在和我说话的喻可意,迅接通之后快步走出去。
“晚晚,生日快乐。”
我在走廊上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挂断。
“妈。”
或许是太久没使用过这个称呼,开口时只感觉它好轻好轻。
“你在上班?”
“嗯,在午休。”
从那次在医院见过面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我没想到她会特意在我生日这天打电话。
“吃蛋糕了吗?”
“没,我不喜欢吃。”
“那找几个朋友出去聚聚餐吧,也挺好的。”
“你出院了吗?”我不想跟着她的话题走。
“出院了,在和你姥姥在郊区那房的院子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