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和悦这模样,李萍好笑道:“我做了小面,有多的,你们要不要都尝尝。”
和悦忙道可以啊。
一点都不讲客气。
偏偏这样的女子,对了李萍的眼,忙去到小厨房忙活起来。
陶枝也要跟去,却被李萍打到正屋坐着,她一个人够了,多了还碍事。
李萍特意留了一碗给明鸢,让她就在厨房吃,毕竟多了个客人,她再叫明鸢上桌一起,明鸢自己怕也不乐意,毕竟她看得出,明鸢对这位和姑娘很是忌惮。
明鸢感激地抱了抱李萍:“姐姐您可真是我亲姐。”
能远着公主,自然再好不过,公主对陶枝尚有几分礼遇,待她可不会。
小面是李萍自己买了面粉做出来的,口感特别筋道,面上的酱汁,也是她自制,加的咸菜也很入味,和悦吃过一碗,意犹未尽,可肚子实在饱了,再撑下去就得爆了。
和悦满意地摸摸微鼓起来的肚皮:“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回去,以后就在那边做吃的,做得好,有赏。”
到底是多大官家里的姑娘,才能把赏字说得如此顺口。
李萍和陶枝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掂量。
李萍笑着谢绝:“我一个乡下人,野惯了,不通规矩,一个不留意得罪了贵人就不妥了。姑娘要想吃,尽管来,我随时欢迎。”
这话中听,和悦点点头,便不强求。
饭后,陶枝和李萍聊起了家常,捡着和悦能听的说。
和悦倒也不掺和,只两手托腮,笑眯眯地听,听到有趣的地方,才忍不住地插一嘴:“那个刘大姑和张二麻子后头如何了,你倒是快讲啊。”
再讲下去,那就不雅了,李萍也不知这位姑娘思想开放到何种程度。
直到陶枝道一句无妨,李萍才整理了思绪,继续道:“这刘大姑和张二麻子早就暗通款曲,常在河边晃哪有不湿鞋的,这不前日就被人逮住了,在哪不好非要去到柴房偷偷摸摸地行事。男人酒醒了,要烧水,去到柴房,一逮一个准,那火气能不大,抄起棍子就往二人身上抽,若非老母亲拦着,这会儿怕是要背上两条人命了。”
对此,和悦不以为然:“女娼男盗,就算丢了命,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要是我,就判这个男人无罪。”
乖乖,得是多大的谱,才敢说这话。
陶枝和李萍都没搭腔,和悦却上了心,又问这二人对陶枝做过怎样的混账事,李萍一提到这二人就咬牙切齿。
李萍看了看陶枝,见她不在意,才简要道:“张家欲抓妹子偷藏起来,妹子四处躲避,险些就要逃出城,便是这二人为虎作伥,帮着张家找到了妹子,害得我家妹子差点就吃了大亏。好在神佛保佑,妹子得遇贵人,才得以逢凶化吉。”
这位贵人,和悦也在周婶和明鸢那里略有耳闻,说是陶枝认的干姐姐,但和悦私下猜测,这位干姐姐怕不就是把她的太子哥哥迷得七荤八素连储君都不做了的祸水侧妃。
不过人死如灯灭,和悦也不可能再同死人计较,只道这女人也是活该,拐带了储君,却没能照料好,就是有罪。
死了倒也其所,若人还活着,被他们找到后,也不可能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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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完,晚安啦,明天继续早起赚三瓜俩枣去。
第3o章变故
陶枝来这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找上门了。
李萍好似早已习惯,只叫二人坐着,莫要出来,她去把人打走。
和悦虽未出过屋子,但人已挪到了窗边,探着脑袋往外看,就见李萍拉开了院门,一微胖的中年妇人拍门拍得急,避之不及,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好在身后小丫鬟反应快,动作迅地抱住了主子,分外吃力地把人稳住。
啧地一声,和悦回头叫陶枝也来瞧瞧,有好戏看呢。
然而,陶枝婉拒,只当自己要喝甜汤,抽不得空。
陶枝并非自恃身份摆架子,而是在出嫁前,就有不少人找来小院,套近乎的,攀交情的,求帮忙的,莫说她只是个妾,哪怕正室,也得避讳点,太过张扬,不是好事儿。要是碰到个不好惹的,阳奉阴违,表面捧你,背后卖你,那更是麻烦。
自打陶枝得知张勐害她爹,暗中绑她,就是为了将她送进京,献给那边的贵人当个没名没分的侍妾,陶枝恨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宦,却又有种势单力薄的无力感,也更看清了一些事。
这些邻里乡亲来找她,无非因着她是陆盛昀身边人,倘若哪天,她和陆盛昀再无瓜葛,这些人变脸只会变得更快,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不会少。
对于不值得的人,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任何期待。推拒个几回,他们自知这条路走不通,也就不会再找来了。
见陶枝坐那儿淡定如老僧,并无动一下的意思,和悦只觉无趣。这人说来比自己还小了两岁,该是鲜妍明动的年岁,却老成持重得像是长辈那一挂的人,自己这般相邀她也不接,不过,人越这样,和悦反倒生起了胜负欲,非要将这人拿下,听命于自己不可。
“妹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男人身子骨本就不好,地牢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再关个几日,小命都要折在里头,当我求你了,妹子,帮我跟夫人说说吧。”
和悦的注意力暂时被院门口的哀求声吸引过去,无暇顾及陶枝。
李萍异常为难,两手推着妇人送来的几大包礼品,颇急切:“使不得,大姐,你要这样,今后这门,我都不敢给你开了。”
“我也是没得法子了,家里老老小小,都指着我家男人,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活啊。”妇人见李萍说不通,竟是一下坐到了地上,哇的哭了起来,可见有多伤心绝望。
李萍也有过男人,男人刚没那阵子,她也是浑浑噩噩,做什么都不得劲,见妇人这般,也确实走投无路,一时不忍,将人拉拽起来:“快别哭了,你在我院门口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不如你先回去,我再同夫人说一说,但你也别抱太大指望,毕竟这事儿归公,夫人在后宅,作用并不大。”
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妇人紧紧握住李萍的手,语不成调:“那就拜托你了,妹子,你帮我多说说,不说一点罚都不受,只求能够网开一面,从轻落,留我男人一命,让他早早归家吧。”
好说歹说,李萍终于将妇人哄走了,带的那些礼,她也只拿了一包,意思意思,不然全都推了,妇人心里更不好想,轻易不可能走。
一包的胭脂水粉,各种样式,价格也不便宜。
和悦拿了一盒比她巴掌还小的雪花膏,打开闻了闻,味道还行,就是有点油,不清爽。
又看了几样,和悦便没甚兴趣地往桌上一丢,问李萍怎么回事,那家男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求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