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易理箪红了眼:“这小子有什么脸,竟要我的女儿做妾。”
昭娥忍不住翻白眼:“阿爹你要是早早把小妹寻回来,何至于此。”
说来,又是他的错了,易理箪不吭声了。
昭娥却很有想法:“小妹知道我们是她的亲人就行了,暂时就不要对外公开,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了那边朝廷的官员。”
易理箪只道:“离了不就是,叫那人写个放妾书。”
昭娥深吸一口气:“男女之间的感情,哪能说拆就拆,阿爹你也是过来人,你拆成功了没?”
这话直击易理箪痛处。
昭娥继续道:“朝廷毕竟势大,我们与其对抗,又能抗到何时,倒不如各退一步,也能保得一方安宁。”
易理箪知女儿意思,捋了一把短须,眯着眼睛,沉思了许久。
寨内设置了重重关卡,陆盛昀仅能带十几人上山,便是要寻援兵,这消息传递不出来,也是个难。
魏祯那些人马也在山下,一时还难以和这些训练有素的蛮军抗衡,这火放得是痛快,可事后如何解困,那就是豪赌了。
魏祯一把折扇,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更是看谁都深情,一路走来,将寨中的女子迷得晕头转向,高级将领家的女儿更是乞求自家阿爹同大王说说情,这么俊俏的儿郎,杀了实在可惜。
还有冷着脸,就怕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的玄衣男子,其实更为英俊迷人,可就是周身寒气逼人,轻易靠近不得。
昭娥立在高处,依着妹妹对陆盛昀的形容,猜测不苟言笑,一看就十分贵气的玄衣男便是。
这时,魏祯亦抬了头,见竹楼上立着一白净高挑的女子,装扮素淡,却丝毫不减美貌,且一副天之骄女的冷傲样子,和自己身旁的男人有得一拼,十有七八就是易理家的大小姐。
陆盛昀目不斜视,径自大步进屋,见虎皮榻上靠着的中年男子,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便行了个晚辈礼。
易理箪却不应,只懒懒道来者何人。
昭娥匆匆下楼,见阿爹又在装腔作势,也懒得拆穿,只把目光一转,专注地盯着陆盛昀。
别的不说,妹妹眼光实在不错,这等相貌的男子,世间可真是少有,且身上自带一股贵气,怕不是小小县令这么简单。
昭娥对上陆盛昀,开门见山地问:“陆大人来我寨中,到底为了何事,若是招安,那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陆盛昀疏离却又不失礼仪:“愿闻其详。”
过了许久,直至黄昏,日落月升,二人才从主楼出来,陆盛昀将手下全都召集到位,即刻下山。
魏祯实在看不透这男人,之前还乐不思蜀的样子,这会儿又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得,急巴巴地要走人了。
还不是回蔚县,而是往浦县赶。
魏祯忍不住地问:“你当真要写折子报到朝廷,这易理箪归顺的条件,请立为藩王,圈江州六县作为他的属地。”
陆盛昀淡淡道:“六县不可能,最多四县。”
幽洺山以南的广袤地界,已经为易理箪的囊中物,再往北扩,占了六县,朝廷不可能同意,哪怕易理箪俯称臣,以我朝帝王为尊。
魏祯仍不看好:“四县都难。”
陆盛昀急着赶路,未再理会男人。
到家时分,已是后半夜,门房亦是吃了一惊,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出大事了,不然大人为何这般匆忙地赶回。
陆盛昀把马鞭丢给门房,嘱他给马儿多喂些粮,便顾自地越过一道道门,直往内院去。
内院守门的丫鬟见到主子,正要去到正屋那边,却被陆盛昀沉声叫住,打了人,自己先行进屋。
陶枝早已睡下,显然睡得极沉,那被子裹在身上,遮一半露一半,一只小脚丫还搭在被上,白生生地嫩豆腐样儿,叫人看了就想咬。
陆盛昀却忍住了冲动,提了被子将女子露在外面的身子盖住,又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瞧了女子许久,方才起身,去到外面,叫下人备水,他要洗漱。
这一夜,风平浪静。
陶枝睡了个饱,醒来时,眼睛仍旧眯着,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可胳膊这么一过去,碰到硬硬的物体。
当即,陶枝清醒了大半,倏地睁了双眸,侧往旁边床铺看去。
这一瞅,险些魂儿要吓没。
床上怎么会有男人。
再一看,又长松了一口气,更觉纳闷,这男人怕是在她睡下后回的,神神秘秘地,也不先传个信回。
陶枝试探着轻唤:“大人,大人!”
男人更轻地嗯了声,道:“我在。”
可眼睛仍闭着,显然尚未睡够。
赶了一夜的路,哪有不累的,到了家,才觉疲惫,人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陶枝睡够了,可不想陪着男人躺,手脚并用地就要越过男人爬过去,才探了上半身,就被男人长臂一揽,扣住了腰身不让她再往外挪。
“别动,再陪我睡会儿。”
别开玩笑了,这一睡,可不止一会儿,后面还指不定会生什么事儿。
但陶枝也知男人晨间易冲动,不能惹,遂忍了下来,慢慢退了回去,可腰还被男人搂着,她只能侧躺着面对男人,这般的亲密,她实在遭不住。
于是,陶枝只能没话找话:“大人在那边的事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