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需要时间,而且,她羞于承认,她竟然有些享受。这样的感受令她有些羞耻,于是只能加倍对他好。
孟令仪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
“那你过来点。”
见他傻乎乎地坐在原地,依旧不知所措,她又拧起眉头,笑:
“怎么,不愿意吗?”
他眨眨眼,缓过神来,面上又红又青,一点点靠近她。
下一秒,只觉得胸前的领口被她一把拽住,然后猛地向她的方向一拉,一个吻不轻不重,蜻蜓点水地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恍惚间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一个梦,真正地感受着额头上的柔软和温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样的感觉像是一颗心被稳稳当当地包裹起来,他的美梦终于成真了。
正当他仍在不可思议的回味和保存这份惊喜时,少女已经略微戏谑地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
“好了,这次不是梦,是真的了。”
黑暗里,赵堂浔缓缓的眨着眼睛,这句话在耳朵里面滚动了几遍,才恍然当头一棒,火舌一般地一下滚燃,蹭的一下,他的脸色涨红,反应过来她刚才在说什么。
这次不是梦。
她怎么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梦?
眸中的羞涩和无措缓缓被一丝不可思议占据,那细细密密的快乐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在心里越烧越烈,他的心也在这样蓬勃的空气中越浮越高,仿佛踩在云端一般。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之前……”
他不好意思问出口,孟令仪却已经颇为骄傲的点了点头:“是呀,你可真好骗。”
可他却一反常态,唇瓣轻张,欲说还休地看着她,问:
“悬悬,你对我,和我对你是一样的吗?”
孟令仪不明其意,只觉得他的眼神格外粘着。
“我……我也不知道。”
她小声说。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她双手有些无措地放在双腿上,规规矩矩的,忽然,却有另一只手伸过来,细长泛白的指节轻轻戳了戳她的指尖,又轻又痒。
身旁人声音沙哑又缱绻:
“悬悬,你可不可以,让我拉一下?”
她从前不知,原来他想,可以将这两个字念的如此柔情似水。
余光里,他的面庞在烛光里忽明忽灭,眼睛里倒映着些微光点,下唇僵硬又无措地抿着,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
“也不是不可以。”
她失了平日的镇定从容,看着他伸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十指紧扣,他的手冷硬,筋脉分明,很有力量,握着她的动作却不知所措,珍而重之。
“悬悬。”
他又叫她,声调软的不像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这么好?”
上扬的尾音溢散在空中,却多了一丝哀切之感,少年手掌微颤,不敢看身边人。
孟令仪咽了咽唾沫,她心里慌乱,小鹿乱跳,脸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再也没办法将那些对他的心疼,怜爱,珍视一一诉说,她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我,我早就说过了呀,你救了我,你是个好人,你能不能别问了……”
身旁,赵堂浔轻轻点了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样也好,总比她不要他好。
他会一直瞒下去,他会永远是她的“恩人”,只要这样,她就不会走。
他惨然地笑了笑,声音却平静:
“悬悬,你答应了我,我便会记得很牢很牢,你说到,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