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猛地攥住,往前一拽。动作惊慌之间,裙摆刮掉了一旁的剪刀。
啪嗒一声,玄铁与地面相撞的瞬间,她的脸也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却已经被他轻轻抬起。他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压抑呼出,鼻尖轻轻刮蹭着她的鼻尖,语气缓慢而又略带委屈:
“悬悬,我好痛,可以把奖赏给我吗?”
孟令仪瞳孔猛地放大,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他。
明明脸色苍白,长发披散,如同一个男鬼,却又双颊带红,眼尾潮湿,一张脸上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水光潋滟。那双漂亮的眼睛如此勾人地看着她,瞳孔里却又深邃得看不清情绪。
“你……要什么?”
那双眼睛,如同一汪平静温柔的湖水。风轻轻起,湖面水波荡漾。轻轻旋转的漩涡,仿佛有着引力一般,一点点把她勾进去,温柔又缱绻。可那幽深的颜色,又忍不住让她有一些胆颤。
他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有些试探地开口:
“我想要你亲亲我,可以吗?”
亲亲他,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乞求。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手边一紧,床上的帘帐被失手拽下。
这下,帐子之内的光线变得更加阴沉,彼此都只能看见对方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切是那么安静,能够听到对方炙热的呼吸声。朦胧之中,她似乎看到他的眼色沉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那只不小心拉下帐子的手。
一不做二不休,孟令仪不想再这么焦灼下去。伸起手掐住他的下巴,猛地往前一拽。下一刻,撞上他柔软的唇瓣。
电光火石之间,赵堂浔瞳孔猛地紧缩,又悠悠地散开来,眸光极轻极浅地往外扩散晕染,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点点地得到满足。
她的唇瓣干燥而又柔软。虽然她看上去很是光明坦荡,无所畏惧,可实则下手却没轻没重。与其说这算是吻,不如说是仓皇地把她的唇撞到他的唇上。
可两个人似乎都很默契地并不想停止这个吻,于是只能静静地让彼此的唇贴在一块。来自对方炙热的气息带着水汽喷薄在自己的皮肤上,一时之间几乎让人忘却身处何处。
是赵堂浔先睁开了眼。
他的视力极好,即便在一片黑暗之中,也依旧能够分辨清晰她的轮廓。只见那张已经看了无数遍,连每一个转角都能记得清晰的脸,此刻如此近地出现在他面前。平日里总是笑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此刻慌乱地闭着眼皮,睫毛也无措地抖来抖去。她的皮肤红扑扑的,像是一个熟透的桃子。他就这样贪婪地望着她,眼里水光迷蒙,呼吸也越来越低喘,浑身涌动着热意,任由她的唇瓣贴着自己的唇瓣,或者形如朝圣一般等待她的垂怜。
只希望时间能久一点,更久一点。
片刻之后,孟令仪皱了皱眉,努力压下自己脸上的无措,轻轻远离了他的唇,微微垂眼,不敢看他。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对在一起,她又问:
“现、现在可以了吗?”
赵堂浔面色正经,十分体贴地弯了弯唇,声音不疾不徐:
“我也不知,那……你知道怎么才算亲吗?”
他们凑得是那么近,气息如同顽皮的小蛇,不停地在对方脸上游移。他在她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样的感觉让他从内到外都满足,甚至忘记了背后火辣辣的疼痛。
只见孟令仪眼神慌张地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你应该也是吧?”
赵堂浔依旧镇静,只是目光眷恋地停留在她唇上。方才实在太过短促,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他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
“我自然没有,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这话说得孟令仪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解释几句,其实她也很专一,并没有喜欢过旁人。可是四下望望,又觉得现下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
“其实我也只是在一些话本子里看过,并不知该怎么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再抬起头,却见他依然定定地看着自己,一字一顿温声宽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试试?”
她愣了愣,刚刚点头,自己的唇就已经再次被人轻轻含住。
他张开嘴,极轻极轻,如同吮吸一般,一点一点含住她的唇瓣。先是下面的左边,用上齿微微蹭了蹭,又渐渐流连到右边,继而从下往上,直到在她的整张小嘴上,柔和地留下了他的齿痕。
孟令仪脸色涨红,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闭上眼,任由他那么轻那么轻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流连。这并不让她反感,甚至连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只能感受到他弹嫩柔软的唇瓣和轻轻的啃咬,有一点点酥麻,倒像是按摩一般。
他极其耐心,来来回回这样吻了她三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一点,亲了亲她的眼睛,权当提醒她睁开。
可孟令仪压根不敢看他了,只听他声音略带讨好地问她:
“你觉得这样如何呢?”
孟令仪脸彻底红透,结结巴巴道:“还、还行吧?”
赵堂浔眼里的兴味越发浓郁,忍不住低喘阵阵,却又只能小心地忍耐着。这样的忍耐比忍痛更难上千分万分,令他万般无奈,却又只能幸福地承受。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搏动,整个人的神经前所未有的兴奋,快乐得几乎如同身处天堂一般。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在叫嚣着想要向她靠近,可又只能小心地压抑着自己对她的渴求,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惹她不开心。可他真的难以抑制自己浑身的酥软和灼热,那样把她含在嘴里的感觉,让他发自内心的愉悦,舍不得推开。
“那我们要不要再深入一点?”
他又问,声音低哑,极具诱惑性。
孟令仪慌乱无措地低下头,有些羞恼,感觉他似乎在调戏自己似的。她想拿回一点主动权,便说:
“你、你是要把我吃掉吗?我一直呆呆地等着你,好没意思哦。”
少年的喉结滚了滚,声音越发低沉暗哑:
“悬悬,那你可以把我吃掉吗?你就算真的把我吃掉了,我也会很开心的,好不好?求你了……好悬悬。”
孟令仪几乎瞠目结舌。她方才明明只是开一个玩笑,可抬头看着赵堂浔,只见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动情的水光,让她觉得他似乎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