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您下去吧。”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我们在这里待会,行么?”
他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柜子上。
一切又寂静下来。
他浑身一松,仿佛抽干所有力气,趴在她身边,又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
他的眼皮很沉很沉,有些忍不住要闭上,可目光又不敢离开她半分,拉着她的手,那样冰凉,放进自己怀里,帮她捂着。
好不容易,手焐热了,身子还是凉的,他又抱起她,放在怀里,紧紧拥着,可一摸她的手,又凉了。
他眼圈有些红,扯着她的指尖,轻轻抹去一滴泪水,又把泪意压回去。
眼泪只有在在意它的人面前才有用。
可那个人,睡着了,不会有别人在意他心里难不难受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抱着她,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办,寄希望于那颗药能让她醒过来。
忽然,门口传来人声,赵堂浔猛地睁开眼,抱紧怀中的孟令仪,脊背紧绷。
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照进来:
“悬悬!”
失声的痛呼。
赵堂浔眯了眯眼,抬眼循声望去,是孟鼎臣。他头戴白布,一身素衣,面容憔悴。
赵堂浔下意识地收紧手臂。
孟鼎臣走过来,弯下腰,看了看孟令仪,伸出手,试了试鼻息,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赵堂浔不解其义,抱着孟令仪往后退退。
孟鼎臣解释:
“你还不知道吧,南京已被攻陷,思延带着堂禹和慧敏走了,江山已经易主。闻大人先前给我传消息,你去找悬悬的尸体了,我一路找过来,总算找到你们,这就把她带回去,让她安息。”
赵堂浔目光幽冷,一字一顿质问:
“尸体?”
“孟大人这衣裳,是为悬悬穿的?”
孟鼎臣眼眶微红,甩了甩袖子:
“我知你们二人情比金坚,可悬悬终究是我孟家人,是我孟鼎臣的妹妹!我带我妹妹回家,天经地义!请你把悬悬交给我!”
赵堂浔淡淡道:
“不可能。”
“你想从我这里带走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孟鼎臣声音震怒:“你”
“她没有死,我跟你们回扬州,带她看大夫去。”
孟鼎臣闻声,低低叹了一声,走出去几步,看着赵堂浔抱起孟令仪,步伐走得艰难,没几步,赵堂浔身子一晃,两人哗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