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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9页)

里头没声音了。他扑上去一直敲,“娘,我是秉正,你开门看看我。”

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念书念得很好,就等你回来。先生给我教了四书五经……你的砚台我一直在用……”

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站在门里,瘦得像一片枯叶,但千真万确是她。

在陈秉正的记忆里,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一个阳光通透的日子,冷风吹过来都带着蜂蜜的甜味。她抱住了他,抱得紧紧的,完全像一个梦。

院子很空旷,五间屋子里放了些家具,烧着炭火。母亲的手很凉,脸红红的,可是一直牵着他。

母亲带着他在门口堆雪人,遍地是厚厚的积雪,她从后院拿来一把铁铲,将雪从四处归拢过来,不一会就是一个高高的雪丘。

他这里拍一拍,那里拢一拢,不一会就堆出了个大肚子的雪人模样,用树杈子当做胳膊。他童心大起,将余下的雪攥成雪球,抛给母亲。

她像是躲闪不及,雪球撞在身上便碎了。她咳了两声,又问道:“你大哥怎么样了?”

“我大哥长得那么……高。”他站直了身体,将手伸得高高,都快比划到树上去了,“武功也练得好。下回我带他过来看你。”

她默然地站在雪人前面,用两颗炭给它做眼睛,雪人就像是有了魂儿。“秉正,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他扑过去抱着她不撒手,“我……”

母亲伸手去摸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求了观音菩萨,让我回来见你一面。她大慈大悲,就答应了。已经见到你了,娘就该去成仙了。”

“成仙……什么意思?”他发了呆,抓住她的手不肯放,“我不让你走,你跟我回家里去,这里好冷。娘,你是不是病了,我见过你去药铺。我翻了药铺的册子,才偷跑出来找你。”

她像是吓了一跳,只是摇头:“秉正,娘没病,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这是观音娘娘给你设的谜面,你是聪明孩子,猜出来了,就能见到娘一面。”

“就给我一个人吗?”

“对。所以你不能告诉别人,你爹也不行,你大哥也不行,不然娘就成不了仙,还要受苦受难。”

“那……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呢?天天拜观音菩萨行吗?给她重塑金身行吗?”

母亲微笑着摇头道:“观音娘娘说了,我家秉正是文曲星降世,等你考中秀才,考中举人,考中进士,我都会回来的。”

他想了一下,握紧了拳头,“先生说后年我就能应乡试了,我一定能中。”

“好好读书。”她专注地看着他,“凿壁偷光、掘地三尺地读书,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笑着叫道。

太阳往西走了,雪地上闪着银光。她按一按他的肩膀,又忍不住抱他,“秉正,真希望你笨一点。”

他笑起来,“娘,你说什么胡话。”

母亲送他出门,给他指了方向。他依依不舍地往家里走,走两步回一次头,走了很远,母亲还站在门里,向他挥手。风吹着她的衣裙,像是要带她凌空飞去一样。

他没跟任何人说起,可是每天都飘飘然。要不是鞋子上的破洞,他都以为这是一场美梦。

直到几天后,府里又添了喜事,继母生了个弟弟,听说是天生六指。似乎不大吉利,所以父亲不是很高兴。

那天夜里下着很大的雪,雪片飞到红色的灯笼上,半天不化。

奶娘叫他去贺喜:“秉正,你该懂事了。你是哥哥,以后要教导弟弟。”

他去到正房,就看见父亲站在庭院里,像是站了一会了,积了一头的雪。

他恍惚听见父亲叫人备马,有丫鬟忽然出来叫道:“夫人不大好……”

父亲脚下停了停,还是进屋去了,在身后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陈秉正却恍然意识到什么,他冲出门去,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北行走。

天亮的时候,他才到达那个院子。雪在门前埋了一尺深。他敲门敲到声嘶力竭也没有人应。

他仓惶地顺着墙往上爬,跌下来再试。天亮了,村里的鸡叫成一片,他终于爬进去了。

屋门半掩着,风卷着雪花往里吹。他仓惶地推开门,只见到翻倒的板凳以及……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府里的床上。父亲坐在床边,鬓边多了许多白发,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四目相对,父亲只说了一句话,“秉正,一念执着,终究害人害己,放下吧。”

二十二岁的陈秉正走进自己的院子。屋里还点着盏灯。但林凤君不在。他一言不发,径自往床上一倒。

床边多了一件盆景,大概是大嫂送来的过年点缀,三寸高的树干扭曲成迎客之姿,缀满了梅花,红彤彤的叫人心惊。

他想起刚才听到的话。隔壁屋子里,黄夫人的声音很哑,但他也听得出是她。她说话有点疯疯癫癫的,不像是平日老成持重的样子。

“守信,你想跟她做一辈子的夫妻,你装什么情种。她又没死,你何必娶了我,让我当这个大笑话。”

几声苍凉的笑。“我进门是正房夫人,她就是外室了,弄死一个外室,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秉正骤然睁大了眼睛。

第67章告别平成巷口,几个孩子蹲着身点燃鞭……

平成巷口,几个孩子蹲着身点燃鞭炮,然后迅速跑到一边捂着耳朵。一股白烟往上冲,噼啪两声爆响,红色的纸屑四散。天空一碧如洗,鸽哨声婉转悠扬,忽远忽近。

林凤君叉着腰叫道:“小孩儿一边玩去,呲到人怎么办,越发不像样了。”

小孩对她吐了下舌头,飞速跑远了。

她拎了个板凳站在门前,用力撕着已经略微掉色的春联。可惜一下没撕干净,她取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刮着底子上的浆糊。

她刮来刮去,有些不耐烦了,叫道:“爹,你熬的浆糊可真管用,粘得贼结实。要是粘窗户纸能有这么结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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