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院墙上,不知何时冒出几道黑影,其中一人拿了一枚手雷朝门口丢进来。
虽然被关上的门挡住,但还是砰的一声,将整座门炸得粉碎,土石四溅。
而下一刻,墙上的人已经开枪朝屋内扫射。
一时间,形势忽然逆转,来抓人的武营长一行成了瓮中之鳖。
“什么情况?”傅文贤大惊失色。
薛槐心扑通扑通直跳,不好的预感语法强烈,他低声道:“你藏好别动。”
见他要冲过去,傅文贤低声唤道:“薛槐,又不是面对国仇家恨,没必要拼命!”
薛槐没回应,只是迅速匍匐前行。那敏捷身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而这厢的武营长,不愧是枪林弹雨中淬炼出来的,抵过第一波火力后,便从燃烧的院中反攻出来。
原本空旷静谧的荒野,眼下枪火连天,俨然成了一场小型战役。
薛槐眼睁睁看着两边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他手上虽染过鲜血,却还未曾上过战场。
傅文贤说得对,又不是国仇家恨,不过是利益之争,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并不惧怕杀人,只是不想将屠刀砍向与自己无仇无怨的同胞。
握在手中的枪,早已上了膛,但他迟迟没有开枪。
直到看到火光照映下,看到去追人的武营长,忽然被人从后面开枪打中,倒在地上,就在那人要再次补枪时。
他不得不抬枪扣动扳机。
那一枪打在对方肩膀,那人踉跄倒地后,朝他这边胡乱开了两枪,见没打中,跌跌撞撞跑了。
薛槐匍匐着上前,去查看武营长状况。
“你怎么样?”
“娘的,这些烟贩子比土匪还凶。”武营长气喘吁吁捂着肩膀,“放心,死不了,薛参谋,你刚刚救了我一命!”
“别讲这些。”
话音刚落,又有暗枪袭来。
薛槐赶紧将人拖到旁边一棵树后。
武营长朝南边指了指来时的方向,痛心道:“往那边跑了,你赶紧去支援!娘的,可不能都折在这里。”
“嗯,你当心点!”
比火力,烟贩子自然比不上督军署下的精兵,这一番激战下来,应该只剩两三个残兵败将,正朝河边逃走,而仅存的几个大兵,也不要命地追了上去。
交火还在继续。
眼见又有人中枪,而且就倒在藏在草木中的傅文贤身旁。
傅文贤虽然没打算参战,却又不忍心看到同僚送死,赶紧匍匐着,试图将人拉开,避开射过来的枪林弹雨。
然而他还才刚刚将人挪走半米,身体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开,足足跌出了三米开外。
就在天旋地转中,旁边轰然一声爆炸,是一颗手雷落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他只觉得耳朵嗡鸣作响,好半天才终于听见声音。
“你没事吧?”是薛槐。
“没事。”他下意识摇头,哪怕做了多年盗匪,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死亡擦身而过,心中不免惊惶。
他看了眼那被炸开的地面。
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却也隐约看得出刚刚那位受伤大兵,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如果不是薛槐及时将他扑开,自己想必也已成为这模样。
“你藏着别动!”薛槐说了声,又朝前方追去。
傅文贤躺在地上没有动,只是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的水迹,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发觉是血。
不是自己的,而是薛槐的。
他顿时紧张地转头朝人看去,而薛槐的身影已经没入夜色,看不清楚。
“薛参谋……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火力?还要不要追?”剩下几个大兵,都已不同程度受伤,这群烟贩实在太凶悍,他们也不敢再贸然继续追。
薛槐道:“你们先待着别动,我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