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垣说:“看来道德标准,在每个人心中是不一样的。”
蒋垣惯会长袖善舞,这对陈延来说很没意思,他拿了电脑起来告辞。他是被膈应到了,而不是慌神。
无论蒋垣对陆霓是什么感觉,都不重要,喜欢陆霓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他一天还是她的丈夫,有些人再觊觎,也只能干看着。
什么装货?
陈延冷笑下楼。
*
陆霓十天后从日本回来,她一个人完成了旅行。
独处的时光总是自由的,她享受这种自由,并且想明白了一些事。
回到北京,她下定决心准备离婚事宜。和陈延离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陈延不同意协议,就要走诉讼流程,时间粗略算也要一年。
陆霓做最坏的打算,她不希望旷日持久的官司影响自己的事业进程。
她去了找了律师,请教财产分割的问题。陆霓和陈延在婚前都有各自的财产,工作没有关联,她的花店是独资,车也是她的婚前财产,婚房是陈延婚前付的首付,婚后共同还贷,还有一些投资……陆霓全都罗列出来。
到后半程,她明显有些头痛,心不在焉了。
律师还约了别人,告诉了陆霓具体要准备哪些材料后,预告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不着急,便把她送了出来。
陆霓坐在车里,寒风凛冽,车内温暖,完全冻不到她,她仍感觉周身毫无气血,手脚冰凉。
她感到心累,面对婚姻的失败。
心情也类似静安寺那晚,她看着对面大楼的钟表进入倒计时,没来由的心慌。
陆霓并没有被糟糕的情绪困扰太久,她想了想,给蒋垣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蒋垣先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嗯。”
“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是这样问她的,但是自己又很快说:“明天是周末,要见面吗?”意思是今天他很忙。
陆霓语气低柔:“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蒋垣沉默一下,“我晚上要跟人吃饭。”
然后陆霓就不说话了,但也不挂电话,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很快,蒋垣说:“那我快一点。”他给她几个选项,“你想在哪里等我?找个餐厅,酒店,或者是我家……”
陆霓听到他说出他家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很难回到正常节奏,她又听见自己说:“你家,陌生车辆能开进去吗?”
蒋垣笑了笑,“我和他们说一声就可以了,你停在我的车位上。”
“哦。”陆霓的心跳在被上强度,但是在蒋垣告诉她如何进门的时候,陆霓拒绝了,“我在车里等你。”
蒋垣没有坚持。
陆霓挂上电话后,把东西从后座拿到前面来,她安静地等待着,空调暖风把她吹得迷迷糊糊,没有一会儿就瞌睡了。再醒过来是有人敲她的玻璃,蒋垣站在外面。
陆霓降下车窗,蒋垣只穿一件藏青色的衬衫,黑色长裤,外套和公文包都挂在手腕上,他俯身说:“不要在车里睡觉,很危险。”
“不小心的。”陆霓看着他。
车锁搭扣响了一下,蒋垣从外面拉开门,“走吧。”
时间过去还不到四十分钟,陆霓看了眼手机,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这几天忙吗?”他进门的时候问。
陆霓说这几天的行程,学习到很多新东西,有了新的想法,她计划明年扩充线下的体验的范围,不再只做零售,小众品牌走向大众视野,势必要转换传播途径。
她的沙龙实验成效甚好,可以实践下去。
她认真地跟他分享自己的想法,蒋垣却有点调侃的意思,笑着说:“这么认真干什么?我是你的老板吗?”
陆霓没有笑:“你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蒋垣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上次你说赞助我,只是开玩笑?”
蒋垣的表情严肃起来,片刻后,他解释道:“我需要学习一些专业知识,才能在这方面跟你有共同话题。抱歉。”
陆霓把试探的触角收回,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是开玩笑的,不会真的让你给我什么。”
蒋垣这次没有立即接她的话,表情若有所思。
他很快换了个话题,“你吃饭了吗?”
陆霓说:“还没有。”
“先在这坐一下。”蒋垣指了指岛台旁边的高脚凳,拿过手机:“时间有点晚了,点外卖宵夜会多一点,你能吃吗?”
陆霓想到大部分“宵夜”都是很不健康的食物,便说:“我不吃了。”
“我给你煮点东西?”
陆霓又说:“好吧。”
蒋垣进厨房的时候,陆霓很想问他这么快就回来,会不会耽误工作,但是她止住了问的欲望。因为她过来,不就是打定了要打扰他的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