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陆霓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中线上,“听见了吗?”
“什么?”
“外面在打雷。”她阴恻又妩媚地笑了起来。
她真是善良,不让他有被天打雷劈的危险。
蒋垣没有刻意去在乎她的阴晴不定,张嘴便含住了她的冰凉洁净的手指,矫健的舌舔了下她的指节,忽而绞紧,痛意让她的神经拉紧,眉心浮动。
她是一朵恶毒的花,盛开在他心上。
陆霓却不允许他再亲自己的手指了,再次提起他的领口,吻得亲密无间,唇舌勾连,水声绵绵。气喘吁吁的狭小空间里,他们相拥挤着,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陆霓贴着他的脸颊,用湿漉漉的眼睛观察他。
有人都被摁在下面了,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甚至是享受。他从来都这么自信。
蒋垣拿嘴唇碰了碰她的鬓角,问:“给我买床了吗?”
陆霓收回观察。
她原本的床只有1。5米,没有让任何人来她家里睡觉的意思,她也不喜欢翻几次身都翻不到边的感觉,会非常没有安全感。
不仅换了新的床,还买了新的床垫。她喜欢的床,销售告诉她从意大利订货最快也要等三个月,陆霓不想等那么长时间,时间长了情况有变,审美也会发生变化。她也不想将就,就用原价买走了展厅里的样品,因为购买意向过分坚决,对方很勉强地卖给了她。
她再也不是贫穷的小女孩儿了。
陆霓想,她的消费观念在某种程度上也受了他的影响,钱可以赚回来,但是一旦失去喜欢的东西,兴趣很难回来。
蒋垣冲完澡后出来,在床上看见了一套符合他的尺码的睡衣,藏青色的,质地软滑。
陆霓又去阳台弄她的花,因为确实下雨了,要把几株最弱的植物搬进房间里,和苔藓放在一起。
她好像很忙,要照顾很多东西。
蒋垣看出她有些假装忙碌的意思,不知道在逃避什么,跟蚂蚁搬家似,他就没有喊她,给她留点独处的时间。
拿她的杯子去厨房倒了点温水,坐在沙发上,身体里的酒精浓度已经下降不少。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看了眼,是蒋成敏打来的视频电话。他把视频切掉,只让语音进来。
他这边是凌晨,蒋成敏那边是上午。
蒋成敏本来还想给蒋垣分享一下她那边的阳光的,但现在是看不见人,她就理所应当地问:“你还在工作?”
“当然不是,要休息了。”
“我没有打扰你吧?”
“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好了。”
蒋成敏最近见到了管志坚,两人叙旧的时候聊起了他。管志坚就忍不住跟蒋成敏他透露蒋垣的工作计划,他大概率在鹤通待不久了。虽然还没向外透露风声,但是他先知会了管。
蒋成敏不太理解,“你前两年拼命做业绩,就是想回去,怎么位置都没坐热,就想着要走了?”
“在一个位置上太久会没有意思。”蒋垣说:“就像一部旧手机回收,太老了就只能做环保性回收。”本质是减少污染,但没有利用价值了。
蒋成敏说:“你能不能少说这种屁话,说人话不可以吗?”
“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没有接下来的目标,也没有兴趣做下去。”蒋垣回北京其实算升职,但他对权力没有那么迷恋,有些东西确定自己可以得到就行了。
蒋成敏叹了口气,说:“好吧。”她还是不太理解。
有的时候她也感叹,环境和教化,可以暂时改变一个人的处事方式,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但却改不了人的本性。
你是柔软的就是柔软的,你是强硬的就是强硬的,再多的量变都发生不了质变。
她当年刺激蒋垣,逼他做出改变,绝不可以像他父亲一样软弱无能。这种改造看似成功,但也在蛛丝马迹里看到蒋垣的反抗,他是个固执的人。
蒋成敏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检查出来骨质疏松了都。”
“补一补液体钙,多吃点,别搞素食主义那一套。”
“你找时间来看我吧。”
“好。”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在做什么?”蒋成敏说,“既然没有在工作,让我看一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变瘦?”
蒋垣说:“我在别人家,不方便。”
说完他就把语音电话挂掉了,蒋成敏想,这个“别人家”意味很深,毕竟这么晚了,他不会没有礼貌到真跑到别人家里去。
蒋垣拿着水杯回房间,换上了她给自己买的睡衣,也顺便点上了床头的香薰蜡烛,用玻璃罩子盖上,隔绝了火苗的热,只有暖光和玫瑰的香味。
陆霓弄完花回房间,看见他拿的是自己的杯子喝水。
“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杯子?”
“我有自己的杯子吗?”
“有,我帮你买了。”在很显眼的位置,她特意放过去的,还给他买了很多别的东西。
蒋垣故作糊涂:“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是给我买的。”
“我也没说衣服是给你买的,你怎么穿上了呢?”陆霓看着他。
“行,我马上脱下来。”他作势真的脱衣服,陆霓下意识上手去拦,就被他抱住滚进了床里,他捧住她的脸:“为什么不好意思说,给我买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