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淡,无波无澜的,像是冬夜里起了霜的枯木。
“你做这些事,阿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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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许念星心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抬眸,时绽长身玉立地站在不远处。许念星却再也无法直视他这张英俊的脸,不敢看他宽肩窄腰的身形。
“时……时绽。”许念星扯起唇角,“我有点事想问你,晚点我们能不能投屏过一下?”
“投什么屏,麻烦死了,你直接来我客厅。”时绽道。
她不知该作何回答,绞缠着手指。
时绽迈步靠近,眼神带着灼烧般洞穿力,似笑非笑地兴味道:“看你的反应,早上是看清楚了?”
第24章绽
许念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时绽就在眼前,让她避无可避。
今天只要稍一出神,脑子里就会断断续续地浮出在学校里的各种讨论声。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对一切都非常好奇,有各种分析方式。比如,鼻梁挺拔的男生尺寸比较可观,再者,无名指和中指的长度差也可以用来判断。
“没、没看清。”许念星回了神,说出来才发觉自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绽沉眸看她两眼,低沉的声线离她更近,“看清哪里?”
他距离她还有小半步,呼出的热息暧昧地拂过她颈侧。
相较于许念星的紧张和慌乱,时绽则显得分外平静,通话结束后,给了赵特助明确的指示,又处理了会其他信息,不知不觉间抵达目的地。
时爷爷念旧,说住不惯独栋别墅,左邻右舍都没人陪他下棋。还不如住在四合院里,还能和几个退休的老干部一起谈谈说地。
如今传统的京派建筑大都属于直管和文化保护区,私人四合院拢共不足3000余套,许家在许念星父亲这一代,便跳出来经商了,没在政界里扑腾,早在十几年前那场旧房改造时拆了四合院。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里,如今还能拥有四合院私人住宅产权,非富即贵。当年关系交好的几家里,只有贺成屹从了军,时绽从商作出了一番天地,才得以保留住了原先的房子。
胡同狭窄,院子里没有停车的地方,许念星跟着时绽下车后,杨叔将车开去附近的车库。
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院子里架着几根竹竿,晾晒着萝卜干和酸菜,周遭的兰草泛着蓬勃的深绿,偶有几声鸟鸣。
许念星:“爷爷不在家吗?”
“他说还有棋局还剩最后一点,下完了再回来。”
停在身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踱步朝她走来,“后悔了?”
凝在视线斜上方的俊颜带着一点戏谑,让她觉得这句话仿佛意有所指。
究竟是为来机场堵他这件事后悔,还是为追他后悔。
许念星低垂着眉眼,被他这样盯着,耳根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意又浮了出来,摇头说,“没有。”
时绽无情地拆穿:“我看你似乎很紧张。”
她还在因先前身体的触碰而想入非非,被时绽这么一说,心情变得更加复杂,酸酸涩涩的。
“一会爷爷问起来,我要怎么说?”许念星摸不清他的想法。
时绽眼帘微垂,身形硕长又清隽,先前踏入胡同时,就引来了不少目光。无论怎么看,他们俩人都有些不搭,时绽身上的上位者气场太强,即便神情是温和的,也让人不敢妄加置评。
她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
时绽脱下双排扣西服,随手交给佣人,“据实相告。”
话音刚落,时爷爷中气十足的嗓门就由远及近地传来,见到长孙,毫不客气地说:“总算舍得过来看我了?在国外待一周不好受吧?”
“给您淘了一副茶盏。”
时爷爷今日很明显输了棋局,语气跟个炮筒似的,“淘茶盏有什么用!你什么时候带孙媳妇来见我还差不多,可怜我打了一辈子的仗,都快入土了,连曾孙半个影子都没瞧见。”
时绽唇角虚勾,扯出一点散漫的笑意,“也许不远了。”
闻言,时爷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长孙,毕竟如今他都二十九了,京圈各个家世好、教养好的名媛心仪他不少,他却无一例外悉数回绝,连面子都不给人家留。
往前还没什么动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换做谁都得惊地合不拢嘴。
时爷爷:“该不会是哄骗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
“怎么会。”时绽说,“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没来得及插话的许念星一颗心沉了沉。
他有喜欢的人吗?
“哎呀!爷爷都老糊涂了,怎么才看到念星。”时爷爷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小姑娘,连忙吩咐佣人准备她喜欢的菜,一时间,院里为数不多的佣人忙碌起来。
“爷爷好。”许念星自小跟着时清泽一起喊爷爷,并未加姓的称呼,“您今天赢了几场呀?”
时爷爷一拍大腿,“别提了,老赵头最近抱了曾孙,春风得意不说,棋场上运气也好,把我的兵吃得那叫一个狠。”
许念星捧哏说,“那肯定是您故意放水,下次肯定能把他杀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