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十方客票数比我多很多吗?”
“那倒是没有,前三的票数咬的很紧,甚至你和独生岛就差了十二票。”
“我何德何能,”越清欢感叹了一句,“你是帮我刷票了吗?”
“自信点,这个投票形式怎么刷,走公帐我血亏,直接财报亏空。”
“就不能走私账吗?”
“走私账要名目,但是有的人不愿意给。”
越清欢十分冷酷无情:“没事,那就算了。”
言斯诚忍着笑:“我家现在就放着二十本《半夏漫画》。”
越清欢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倒也不是真的希望言斯诚去买书,毕竟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她还是有一定的傲气的,哪怕名次掉下来一些,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名次是因为刷票才上去的。
“什么啊……没必要这样,这种投票读者投票才有意义吧。”
言斯诚倒是非常无辜,也义愤填膺帮忙指责:“我也是这么说的,言季晨就是不听,仗着自己有钱,把我们家附近那个报刊亭的《半夏漫画》给买空了。”
越清欢幽幽叹了口气:“连季晨主编都知道买几本支持一下我,你呢,你还要跟我计较什么公账私账。”
言斯诚:“……”
怎么言季晨就是支持你,我就是没意义了呢。
“不过你让主编不要买那么多了,”越清欢想了想措辞:“就是感觉这应该是读者投的。”
“不能这么算,”言斯诚忍着笑:“言季晨一直很喜欢你的漫画的,她把《半夏漫画》交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你留住。这买二十本已经算是避嫌了,换作之前她肯定得买个百八十本的。”
一本杂志并不贵,有钱一点的粉丝里,买个百八十本来投票的并不算罕见。
尤其是这场比赛里云集了停花等等人物,粉丝团下场之后冲多高都是很正常的。
“真的假的,”越清欢准确地抓住了重点:“那意味着跟你在一起,我反而少了至少八十票。”
言斯诚:“……”
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地笑道:“你知不知道那二十票都是她差使我辛辛苦苦一张一张从杂志上裁下来,一张张填好寄的呢。”
越清欢忍不住笑了出声:“那真是辛苦我们言哥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废话,才挂了电话。
越清欢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抱枕压在脸上滚了一圈。
第二。
虽然只是目前的票数,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太多了。
像是许愿了一个小面包,却收到了一个七层的精美翻糖蛋糕一样。
不只是名次,更是无数纷飞纸片带来的素未谋面的喜爱。
全心全意,没有任何人作为喜欢的前提跳板,只仅仅是因为喜欢她的画作,而喜欢她。
她脸上微微泛起一点点热意,连着刚刚被齐深礼惹出来的郁结也稍微消散了一点。
越清欢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再次打开了出门前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拿着板子继续刚刚没画完的内容。
廿七、廿八、廿九。
眨眼就是大年三十。
街上的店面关了大半,往年沈家菜馆都会开到下午两三点,把年夜饭做好,等越清欢去拿了再关门。不过今年齐深礼回来,沈老太太却让沈叔不用再准备,而是张罗着要自己家做饭。
越清欢觉得齐深礼一回来,沈玉仪病都好了大半,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但凡齐深礼愿意住个一年半载的,保不齐沈玉仪直接痊愈去跳广场舞都不在话下。
不过到底也拗不过沈玉仪。
也许是因为血脉相承的缘故,祖孙三个人的厨艺都相当一般,也就是毒不死饿不到的一个水准。不过简单做个火锅倒也不需要什么厨艺。
沈老太太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一些,不过仍然不能吃重盐的东西,所以越清欢用花蛤明虾熬个汤底,再自己另外调几个沾碟。
这种老式的房子客餐厅并不太大,所以家里也没有特地设置餐桌。火锅蒸腾起来的雾气给门窗禁闭的客厅带来些许热意。
三个人围着方桌坐下,齐深礼和越清欢隔着沈玉仪女士一左一右坐下,刚好面对面冲着。齐深礼把黑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有几缕头发散落下来,被她随手别到耳后。就算越清欢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这个母亲,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素净着一张脸,也依然好看得惊人。
越清欢余光扫到沈玉仪夹了一只虾,剥了壳后放到了沾碟里,眉毛一挑,一句“沈老太太吃这么咸的不要命了”刚想脱口而出,下一秒就看见沈玉仪把沾好的虾放到了齐深礼的碗里。齐深礼目不转睛地看电视里春晚的小品,头都不转一下,筷子倒是分毫不差地夹起了碗里的虾。
越清欢把话咽了下去,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自己夹了一只虾放进翻腾的火锅里。几上几下,虾的颜色就从青灰色变成红白色,挂着透明汤汁显得水光油滑。
她刚刚把虾放进自己的碗里,腰上的口袋就传来些许振动的感觉。
低头一看,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人。
越清欢抬头看了一眼桌上其他两个人,拿着手机起身回了房间。
她关上房门,接通电话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房间窗户外深邃的天空一瞬间绽开了无数烟花,前仆后继摩肩接踵地把半边天际都染上光亮,宛若黎明时分。
几天积攒下来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耳边伴着爆竹烟花传入耳中的言斯诚一贯带着笑意的声音:
“清欢,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