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身躲过去又一脚把他踹到了一旁的地毯上。没过瘾又踢了几脚:“啧,本来就不爽。你才是混蛋啊。你这种人我见了没一千也有八百了,你不打听打听,哪个敢在有求于我的时候给我摆谱?”
他蜷缩着身子呜咽了几声,破碎的话语在被我踹的间隙流了出来:“我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合作伙伴。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往上、说吗?”
……
我清醒过来了。
我现在在港口黑手党,不在「热情」。
我把浅野拓哉拎起来,扔到了对面沙发上:“我这是在帮你清醒过来。怎么样,你现在就不醉了吧。而且你还说脏话,都没办法让我准确理解你委托港口黑手党的具体诉求了。”
浅野拓哉无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他想了想,抛出了一个不论是警方资料还是港口黑手党资料都没有显示的信息:“那个贱——野原纱绘子是X的人。”
“X?”我回想了一下,“标志符号是双蛇的那个组织?”
“对。”浅野拓哉点头。
我知道这个组织。X是一个主打跨境贸易的组织,做物流生意起家。表面上做着货物运输的生意,背地里则和众多黑手党组织都有着非法交易。
这个集团最初只是在众多组织之间游走,暗戳戳干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但是近些日子,不知道是资金充足了,还是野心变大了,它竟然吞并了几个小组织,成功转型让自己挤进了黑手党赛道。
野原纱绘子居然是X的人?那这样的话,根据浅野拓哉所说的……
“野原纱绘子是X的人,她设计让你染上赌瘾,欠了赌债,实际上是给你下了个圈套。而她背后的X就是为了从你这里拿到AS和港口黑手党合作研发的新药药方。”
“我不知道。”浅野拓哉提到野原纱绘子还是一副要对她生吞活剥的痛恨样子,“你们把她杀了。我要委托港口黑手党杀了她。”
“行,我知道了。”我起身,“我会去向上面反映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有消息的话,我会到时候再来找你。”
说完,我越过浅野拓哉,离开了赌场。
离开的时候同样顺利。赌场里面乌烟瘴气,灯光和烟雾让沉浸在兴奋和欲望中的赌徒们原本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到处是骰子和筹码牌碰撞的清脆声响,根本没有人在意到我。
我回想着浅野拓哉刚刚说的话。
织田作之助本来就说过,浅野健人的死亡和某个境外组织有关。现在看来的话,这个境外组织就是浅野拓哉说的X。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捋出来的逻辑。X组织派野原纱绘子接近浅野健人和浅野拓哉父子,在离间二人之后又设下圈套,得到AS和港口黑手党合作的新药药方。这样一来,X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X拿到新药药方,又将半成品药方投入到市场,在改变其中配方之后,使服用此药的人出现各种症状。从而让港口黑手党被异能特务科所监视,不敢有所行动。
至于它本身,是想要销毁药方,还是想要独占药方从而独占市场,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些也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
我只需要把如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成报告上传到森首领那里,自然能得到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不过这样看来的话,这件事情就从一件普通的富商被杀案变成了两个黑手党组织之间的博弈。和织田作之助说的一样,对于接下这个任务的我来说,这件事情确实会很棘手-
天色渐晚。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到处都是拿着公文包下班匆匆行走的白领。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但是阳光也暗淡了不少,天边不时有鸟儿的剪影掠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街边的甜品店传出一股浓郁的香味,那是牛奶香、黄油香和面包香气融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让我不由得也感觉到饿了起来。
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再将报告上交给森首领,几乎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我直接拐进了甜品店中。甜品店的点心琳琅满目,最终在为自己挑选了一条切片法棍之后,我又挑了一个草莓口味的奶油蛋糕。
我要回医院去陪着太宰。他喜欢喝养乐多,那应该对这种酸甜口味的小蛋糕也不会拒绝。
也是直到现在,放下了港口黑手党的正经工作,太宰的事情才再次占满了我的大脑。我确实还没有想法,关于如何在回意大利和与太宰保持恋爱关系达成平衡。
但是在能给出太宰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我应该先向他道个歉。
我都想好了,我要把小蛋糕给他和他道歉,然后认真地告诉他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做,但是我肯定不会为了回国就放弃他,我肯定会找出一个让他满意的解决办法。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脚步,连医护人员再次热情地投给我眼神我都没有理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打好了和太宰道歉的草稿。推开门进去,那一刻,我错愕了。
病床上根本没有人。床单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就连被子和枕头也被收走了。属于太宰的东西也都不见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放在床头的书。
就仿佛,太宰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他可是腿部受了枪伤。在伤口那么难以愈合的情况之下,他去哪里了?难道是离开医院了?
我去了护士台,那里有一名护士正在登记信息。
“你好,我问一下,4F-05的病人去哪里了?他的房间里现在没有人。”
“好的。我帮您查一下,4F-05……”护士在登记表上查看了一番,手指顿在某一栏上,“您说的是太宰大——太宰先生啊,他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就出院了。”
“出院了?”我重复了一遍。
“对的,太宰先生已经办理出院了。”
“是有人来接他出去了吗?”我想到了织田作之助,“一个高高瘦瘦的、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男人?”
护士微笑着摇头:“很抱歉,那我就不清楚了。今天下午不是我值班,是实习护士前田小姐。您可以稍微等一下前田小姐,她去查房了,待会就回来。”
“没事。”我拒绝了护士的好意,“我先走了。”
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我安慰自己。手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它能让两个见不了面的人方便对话,传递信息。
我掏出了手机,找到太宰的电话拨了出去。
然而……电话那头只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非常抱歉,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在哔——声留言之后进入语音留言信箱]。
关机了?
这还是太宰的手机第一次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