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主人,一只手拿着通讯器、另一只手像哄小孩睡觉那样一下一下在短刀身上拍着,口中还哼着摇篮曲。
看来这就是主人不到楼下去的原因了。
注意到他的到来,审神者放下通讯器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招了招手。
#21
在这座本丸里,除了外出时的护卫之外,近侍一职大多数时候是多余的:传话有管狐;内番安排、物资统筹等各种杂事有按月轮值的总务长;退休之前那些战报之类的东西也有擅长文书工作的几刃负责处理;至于财政大权,干脆一直都在博多藤四郎和松井江手里。
所以实际上,这一职位最大的作用是给付丧神们一个轮流亲近主人的机会。
最近因为现世的治安问题,近侍名额增加到了两刃,其中固定有一振极化短刀,理论上来说轮值周期变短了是一件好事没有错,但这只是对于短刀而言。
在其他刀种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有一个借着孩童外表在审神者身边撒娇的争宠对手在,哪还有他们什么事!
龟甲贞宗现在就有点想咬手绢。
……虽然就算是独处,主人也不会满足他的某些请求就是了。
#22
秋庭月海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她另一边腿上的龟甲贞宗。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抵着打刀付丧神的额头将他推开,换来后者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这样,不觉得这种姿势很像狗吗!
算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龟甲大概率会问她喜不喜欢狗,但凡她敢点一下头,龟甲就敢给她“汪”两声听听。
她拿起通讯器,决定让他尝尝他成天挂在嘴边的“放置”,龟甲贞宗却忽然朝她伸出双手,掌心朝上摊开,像是在向她讨要什么东西。
秋庭月海:?
‘请把我当成桌子使用吧。*’粉发打刀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秋庭月海闭了闭眼。
谁把这家伙放进近侍名单……算了,是她自己同意的,那没事了。
信浓藤四郎就在这时翻了个身,睁着那双像油画一样漂亮的眼睛朝她笑:“我不睡啦,大将,我可以去找栗之助玩吗?”
“好,去吧——对了,让栗之助给歌仙传个话,就说我过两天要去看望长辈,是五十岁左右的女性,让他帮我准备一份礼物。”
“是!”
小短刀脚步轻盈地消失在门外的走道上。
“我惹您生气了吗?请您尽管责骂我吧。”龟甲贞宗仍旧跪坐在她腿边,略微仰起头,自下而上,用像是黏人的伴侣犬一样驯善又炽热的眼神望着她。
“没有。”
“……啊,那您能赐予我充满爱意的疼痛吗?”
“……”秋庭月海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手合。”
真是惯的!
……虽然这事其实应该怪她自己。
当年第一次听龟甲贞宗提这种需求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家里的刀剑当然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提前接触一些未成年不该知道的东西,连包丁藤四郎的爱好都没在她面前暴露过。
所以当时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完全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单纯以为这刃有什么奇怪的心理疾病——话说这种爱好应该不算病吧?
这不是巧了吗,她虽然只能治后天的暗堕,治不了先天(指从锻刀炉里出来时就自带的)的心理疾病,但“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疼痛”她还是有办法弄出来的。
于是她一拍脑门给自己的能力开发出了新用途,帮龟甲贞宗制造了一些疼痛的幻觉,还好心问他会不会太痛了要不要轻一点。
鬼故事: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药研刚好从外头路过,背景音是龟甲因为疼痛发出的奇怪呻|吟。
结果可想而知,龟甲获得了千子村正同款待遇,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连面都见不着,要不是刀帐上显示龟甲贞宗和千子村正状态正常,她都要担心这两个奇怪的家伙是不是被药研扔回炉子里刀解了。
然后还有另一个鬼故事:仅仅一次的体验似乎就让龟甲贞宗上瘾了,现在隔三差五地跑来求虐。
啧。
#23
信浓藤四郎说的没错,主人确实心情不好。
真是失职呢,要不是对方提醒,自己完全发现不了这回事。
——龟甲贞宗一边这样想着,在训练场里挨了一下午的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