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半个手机都碎的面目全非,温知仪还是能从手机壳判断出那是齐砚淮之前用的那部,只不过——
手机从二楼摔下去,真的能跌那么碎吗。
温知仪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刚想把桶底的手机拿出来,齐砚淮的声音却在这时从外头传来。
“知仪,你洗完澡了吗。”
“噢,我洗完了。”
温知仪连忙应声,匆匆看了几眼桶底的手机,然后跑过去给齐砚淮开门。
温知仪身上穿着齐砚淮的浴袍,尺寸宽了一圈,领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发梢还在不停往下淌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里,没入布料深处。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是齐砚淮在用的那款。
齐砚淮站在原地,单手扶着门框,鸦睫轻颤,垂眸盯着温知仪看,先是游过她细腻的肌肤,而后又落到她被水汽被蒸红的耳朵,顿了几秒后低头,慢慢贴近温知仪的颈窝。
更香了。
“怎……怎么了。”
齐砚淮离她太近,温知仪脊背一僵,往后稍稍退了些。可他却已经把指尖伸了过来,划过温热的皮肤,掀起一阵酥麻后,挑起了温知仪颈窝处的一根头发。
“没怎么,有头发。”
齐砚淮声音压得底,说话间,温热的呼吸还泼洒在温知仪的皮肤上。
“好了。”齐砚淮起身,掌心轻轻覆住温知仪的肩头,“头发太湿容易感冒,我们去吹头发。”
然后温知仪就坐在镜子前,任由齐砚淮掂着她的头发替她细细吹干。
其实一开始温知仪拒绝过,说她自己吹就好,但齐砚淮执意让她坐下。
明明他的头发也没干。
温知仪隔着镜子看向齐砚淮,吹风机的白噪音在耳边呼呼吹过,镜子里的他神情专注,极富耐心。温知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有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齐砚淮谈恋爱的了,好像也没有很久,但似乎又过了很长时间。
温知仪不禁又想到垃圾桶里的那部碎裂的手机,她有点想问问齐砚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贸然发问,显得她很不相信他一样,明明那只是一部手机。
“呀!”
恰在这时,齐砚淮不小心扯痛了温知仪的头皮,她痛呼一声,齐砚淮紧接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白噪音霎那间消失,替换为齐砚淮放柔的声音:“弄疼了?我梳一下再吹。”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反正也快干了。”
“你吹和我吹不都一样么。”齐砚淮手里拿着梳子,平静地回复。
“可我觉得自己吹也挺好的。”
齐砚淮没说话。
片刻后,齐砚淮把梳子放在桌子上,却也没着急拿吹风机,而是隔着镜子默默看着温知仪的脸,“知仪,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给你吹头发,理由呢,说出来我听听。”
“我没有不愿意,我就是有点不习惯。”温知仪解释。
“可是这没什么不能习惯的,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你不用把它看得很重,也不用因为这件事心里有很大的负担。你就当是男女朋友间情趣的一种,好吗。”
齐砚淮摸摸温知仪的发顶,拿起吹风机,继续细细吹着温知仪半干的头发。
其实温知仪和齐砚淮这两种人其实是很难组合在一起的,就算互相看上彼此,也大概率会因为两方都丢不下面子、放不下身段而错过。
但谁让齐砚淮脸皮厚,嘴巴还甜那么一点。
又过了会儿,齐砚淮放下吹风机。
“衣服我也洗了,现在差不多已经烘干了,我等会儿去看一眼,能穿我给你拿过来。”
“你洗过了?”温知仪梳头的动作一顿。
“嗯,洗了。”齐砚淮点头。
“都洗了?”
“嗯,内衣也给你洗了。”
温知仪瞳孔一缩,“可是内衣怎么能……”
“我知道。”齐砚淮打断温知仪,“我没有用洗衣机给你洗,我手洗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温知仪的音量陡然拔高,“怎么能……那个怎么能你给我洗呢!”
“有什么区别吗。”齐砚淮眨眨眼。
温知仪有点急,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区别,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合适。
“那……吹头发是情趣,洗内衣呢,也是你说的情趣?”
齐砚淮闻言,唇角忽然牵出一抹笑,眉眼粲然拢着细碎的光——情趣?他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吧,可是他和温知仪是男女朋友诶,亲昵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你又害羞。”齐砚淮低声道。
然后不等温知仪反驳,齐砚淮就一把把温知仪抱到梳妆台上,圈着她的腰准备亲下去。
“齐砚淮!我在跟你说话!”温知仪偏头推开齐砚淮。
“嗯,知仪说什么都对。”